天晚上正好有《火鸟》的演出。之前在莫斯科就想看了,可惜没遇上好时机……” 北原和枫看着月色,然后拾起一块石头,然后在湖里打出了一个漂亮的水漂。 “哇哦,漂亮!”旅行家对自己的成绩也吃了一惊,然后看向了边上的水妖,“怎么样?你也要试试吗?” 白发少女犹豫了一会儿,然后也蹲下身,捡起了一块石头,往湖面上丢去。 然后“咕噜”一下就沉到了水底。 但很快,这块石头又奇迹般地从水面上浮了起来,然后在两“人”的目光下,在湖面上磕磕绊绊地一蹦一跳。 然后一路跳到了对岸。 “……所以说,你这是用魔法了吧?” “你猜?” 少女抬起头,嘴角勾起一个一闪而逝的微笑,然后重新站起身:“走吧,去看芭蕾好了。” “虽然没有见过那只神鸟,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在各种妖精的口中,它一直都是以闪耀、美丽以及与人类之间的各种故事著称的。我很好奇人类会怎么描绘它。” 在另一头,屠格涅夫正在房间里和契诃夫面面相觑。 “我想起来了,我认识你!”屠格涅夫看着契诃夫看了半天,然后恍然大悟地一击掌,“我之前帮你找过你妹妹来着!” “……”契诃夫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对方一会儿,“所以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 “因为认识了一个多管闲事的笨蛋?” 屠格涅夫捏了一把对方的脸,然后看着对方无语和郁闷交织的眼神,一下子笑了起来:“好啦,别拿这种眼神看我。大不了我再帮你找一次妹妹,行了吧?” “那需要我做什么吗?”契诃夫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脸,忍不住撇了撇嘴,但还是认真问道。 好歹也打过一次交道,他至少还是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性格的。 “唔?”屠格涅夫瞅着这个身高还没他一半的幼崽,然后摁住了对方的脑袋揉了揉,“等到北原解决完那只妖精后,把异能收回来就好了。” “至于现在,小孩子还是好好歇着吧。” …… “你说,火鸟会死吗?” 莫里斯·贝尔的《火鸟》与最初的《火鸟》芭蕾有着很大的区别。其中最为显著的一点便是时间上的大量减短,变成了只有半小时左右的芭蕾短剧。 这个问题是在这部舞剧进行到一半时,由边上的少女问出来的。 他们坐在二楼的包间里,共同看着舞台中间那位一身红衣芭蕾舞者。 故事里的火鸟在挣扎,在悲伤地鸣叫,但四周它之前所庇佑和温暖的人又给它带来了新的力量。它奄奄一息,但每一片羽毛都光彩熠熠。 黑暗,黑暗,然后是黑暗底下的火焰。每一刻都在诠释着全力以赴的燃烧、拼尽所有力量点亮的光明。 然后光明熄灭了。 火鸟死在了人们的中心,死前它被自己庇护的人类包围着,在这样的温暖中死去。 “放心,火鸟是不会死的。”北原和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看着芭蕾舞情节的一步步推进,轻轻地笑了笑,“不管怎么说,要有自信嘛。” 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刻,火鸟身上的火焰重新腾起,死去的鸟再次振动起翅膀,鲜红的颜色亮起。周围的人欢欣鼓舞,为火鸟的复活而感到欣喜,为之欢呼。 观众里面也有人随着火鸟的再生而发出惊叹,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鼓掌。 在掌声和欢呼中,这部简短的芭蕾缓缓落下了帷幕。伴随着两部舞剧间场休息的开始,人们站起身,陆陆续续地离开。 “你说,这部剧的结局,他们是在期待火鸟的复活吗?”白发的妖精走出剧场之后,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。 “不是哦,而是火鸟一定会复活的。”北原和枫看着外面的月亮,然后笑了笑,“只要人类还在,火鸟就算死了,也会在新的土地上复活。” “这样吗?”少女似乎有些不可置否地这样回答道,然后看着外面漆黑的夜,“对了,我记得你还没带我去一个地方。” “什么地方?” “墓园。”少女的声音很轻,冰蓝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旅行家,“我想看一看圣彼得堡的墓园。” 和圣彼得堡处处有别于其他城市的优雅风度不同,圣彼得堡的墓园倒是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不一样的——无非是墓碑和花朵。事实上,所有的墓园也都差不多。 就算是上个世界的新圣女公墓,也不过是在墓碑上面尽可能地花样翻新罢了。 “我的儿子,为国捐躯的战士,我为他而感到骄傲” “他是一个混蛋,在战争来临时,他证明了他也是一个英雄” “永远值得尊敬的士兵和丈夫” “伟大的母亲,她在送走自己所有的孩子后葬于此地” 两个人一座座墓碑地从走过,看着上面的各不相同的墓志铭。没有什么文艺的长篇大论,大多数只是极简朴地介绍了一个人的身份而已。 “……不懂。”妖怪沉默了很久,然后小声地说道。 为什么……会骄傲? 生命的逝去,怎么也会是让人骄傲的呢? “唔,也没必要懂那么多。” 北原和枫对眼前的墓碑微微鞠躬——这里埋葬的是一个在战争中拯救了五个孩子的士兵,然后安抚性地回答道:“毕竟不管是人类,还是战争,其实都是很复杂的东西。” “不懂。”少女有些抗拒地重复了一遍,但最后自己也有点失落。 为什么失落呢?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,只是突然觉得,苦难似乎在人们的心里有着一种古怪的、她所不能理解的地位。 虽然不至于到祈求苦难到来的地步,但绝对的幸福对于人类来说,似乎也显得不那么完美。 她看着天空:天空上面有星,有月,还有夜。同样都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