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满了灰尘。
“哎?”
一个身材不高却十分彪悍的青年,从堆积如山的财宝中取出一件玉器,瞧了瞧便呆住了。
“皇明御赐吕宋王玺……”
青年叫道:“大人,是永乐年间的老物件呐。”
“嗯?”
陈永华点点头,轻道:“放回去。”
这吕宋本来是有一个小朝廷的,当年郑和下西洋的时候,永乐大帝还赐给了一方王玺,可就这么胡乱堆放着。
又看了看外面正在领取武器,正在接受操练的汉人子弟,陈永华眼中不由得透出几分冷冽。
吕宋本来有二十万汉民,可如今,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三万,还基本上都是老弱。
人呢?
被抢,被杀,被赶走了。
“他姥姥的。”
一个斯文儒雅的好人忍不住爆了粗。
“呜……”
此时耳中传来炮弹撕裂空气的声音。
“轰!”
几颗炮弹在王城周围落下,击毁了几幢民宅,滚滚浓烟升腾了起来,荷军的反击如约而至。
“走!”
眼皮一抬,领着几个部下匆匆从宝库中离开。
“登城,迎战!”
吕宋,城外。
夜幕下,从马尼拉赶来的荷军气急败坏,骑兵,炮兵,步兵三千多人,一路杀气腾腾的赶到了吕宋。
“呜……轰!”
隆隆的炮声响彻云霄。
“滴滴答答,滴滴答。”
隆隆炮声中,军号滴滴答答的吹了起来,荷军开始在城外列队,抱着火枪,推动着大炮对王城发起了进攻。
王城,城墙上。
“呜……轰!”
炮弹撕裂空气,将大片的民在摧毁,大战一触即发。
陈永华猫着腰,提着火枪,带着几个亲兵在古旧的城墙上穿行着。
“快,快,布防!”
大敌当前,陈大人心中火烧火燎,催促着那些笨手笨脚的汉人子弟,沿着坚固的城墙一字排开。
周围不时响起麾下的轻叫声:“大人。”
“哎?”
一个个神射躲在垛口后头,瞧着上官登城作战,纷纷劝道:“陈大人,你快下去吧。”
大明军律,指挥官是不许上前线的。
“嗨!”
陈永华跺了跺脚,这都什么时候了,顾不上什么军法了,守不住这吕宋王城大伙都得掉脑袋。
往左后看了看,瞧着那些死死趴伏在地,捂着耳朵的民壮,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。
他虽然大名鼎鼎的福建三杰,号称文武双全,可是太缺乏指挥大部队作战的经验了。
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。
“不该……把这些没受过训练的民壮顶上来的。”
可。
也不能苛求这些血气方刚的汉人子弟,这些人昨天还是平民,苦力,贱役,一个个平时都老实巴交的。
血气是一回事,打仗又是另一回事。
大炮一响,地动山摇。
这些久居南洋的汉人子弟都吓坏了,一个个死死趴在地上,在荷军疯狂的炮火肆虐下瑟瑟发抖。
可。
这时候变阵已经来不及了。
陈永华只好作罢,猫着腰冲进了一座角楼,取出千里镜细细观察,一排排荷军士兵正在向前推进。
“如何?”
抿了抿干裂的嘴唇,陈大人心中没底,临时招募的民壮指望不上,真正能打的还是只有他手下的三百精兵。
可城外有十倍之敌,这个仗该怎么打?
“啥?”
角楼里,一个四仰八叉坐着的神射,满不在乎的冲着他笑了笑:“大人就瞧好吧。”
“哎,骄兵悍将呀。”
陈永华叹了口气,这些神射是他从凤威军借来的,确切的说是大都督专门调拨给他的班底。
凤威军呀,神射呀,一个个可金贵着呢,前几天才刚刚被大都督派来军情司,来的时候一个个还挺不情愿的。
这些人的军饷是普通军官的三倍,甚至还有领五倍军饷的,在凤威军里的官阶也高的靠谱,官阶最低也是个把总。
不要小看了把总这个军阶,这可是个正七品的武职!
甚至还有正六品的昭信校尉……
这就和千总平级了。
这待遇……陈永华理解不了,反正这些从凤威军调来的神射大爷,一个个眼珠子都长在头顶上,平时十分骄狂。
“哎。”
瞧着这些骄兵悍将,陈永华摸了摸头,终究是凤威军的人呐,骄狂一点也是应该的。
若是,若是都折损在这里……
怕是日后见了大都督,他不太好交代。
“咚,咚,咚咚咚!”
“滴滴答答,滴滴答。”
可城外荷军已经开始推进,一轮炮火准备之后,有节奏的鼓点响起,吹鼓手,军乐队敲敲打打的引领着部队发起进攻。
瞧着好像个戏班子。
可。
那一排排腰杆笔挺的士兵,手中又粗又长的黑洞洞火枪,彰显着近代火器部队强大的实力。
这可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