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收畜赋。
辛苦养一场,要交四成的税,着实不划算。
故而许多人家都不愿意多养,养的越多越便宜了朝廷。
周诚种了两年地养了两年家畜,从未交过田赋和畜赋,他都快忘了还有畜赋这茬。
这会儿听大家议论才後知後觉的想起,确实有这事儿。
前朝规定开荒三年不交田赋,可没有三年不交畜赋的规定。
周诚悄声问里正。
里正同样小声回答:“是彭大人挡下来了。”
周诚於村民有天大的恩情,自然不会有人去告发他。
更何况父母官都装作没看到周诚家大大小小几千只家畜,就算有人眼红也不敢去惹怒父母官。
挨板子蹲大狱都是轻的。
周诚恍然大悟,喜滋滋地说:“原来是这样,大哥对我可真好。”
做了好事居然不让他知道。
果然朝廷有人好办事儿。
随即又想到那位英姿飒爽,砍人脑袋眼也不眨如同砍西瓜一般的卢将军,如今成了身份尊贵的公主,不知她还会不会继续待在军营,带兵打仗。
青州这边,赵庆已经收获了第一批萝卜。
种的是本地的萝卜种子,个头较小。
不是周诚不愿意把高产种子拿出来,实在是种植面积大,他没法当着吕家父子的面变出大量的种子。
在将士们精心呵护下,萝卜比周诚预期的产量更高。
土豆长势喜人。
赵庆做了几个月知州,发现做文官也没有想象中那麽难。
卢清婉并不会在青州长待。
她爹成了周朝的开国皇帝,但并不意味着天下就已经太平。
还有不少起义军和山匪需要剿灭,边境上亦只是暂时的安定。
她一个哥哥驻守在西北,一个驻守东部,她来青州主要是剿灭逃到青州,盘踞在青州东北部的一支起义军。
顺带帮赵庆铺路,免得他撂挑子不干。
事情处理好便要回京都,无论是做养尊处优的公主,还是驻守一方的将领。
得看她父皇的旨意。
......
殷氏几人到陈家外便听到哭声一片。
殷氏小声叮嘱儿女:“你们也哭,哭的越大声越好。”
陈父陈母对孙女只是口头上的喜爱,嘴上没少说无论孙男还是孙女,同样喜爱的话。
实际上,有什麽好东西全都是孙子的,孙女只有看的份。
小孩子精明着,能分出谁是真正对自己好,谁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。
陈月和堂姐堂妹们对陈父的死,并不会跟陈近陈远兄弟一般感到难受。
但要是不哭让人传出去终归不是好事。
陈月哭不出来,只得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,痛得她眼泪唰唰地掉,表情别提有多痛苦。
陈盼儿瞧见了,也学她,瞬间泪流满面。
陈父装殓后好等年後下葬,陈满仓兄弟不是不想通知陈芸娘和周诚,而是马上就过年了。
况且老父亲要到年後才安葬,现在通知,这个年陈芸娘肯定会过的不开心。
乾脆等年後要下葬了再说。
倒是通知了陈丽娘,她没来,杜长河跟两个儿子来了。
杜长河去年将陈丽娘休了自己带着两个儿子过,她就把自己嫁到了隔壁村,做了个老鳏夫的填房。
之後便再没回过娘家。
偏疼她的爹死了她知道了也不露面。
为了个狼心狗肺的女儿,一家子把最孝顺的女儿和最有能耐的女婿都得罪的透透的。
陈母心里说不出来的悔恨和难受,恨不得跟老头子一起走了,腿一蹬一了百了。
她看殷氏和殷氏的四个儿女很不爽,包括疼爱多年的两个孙子。
既然他们都知道她是什麽样的人,她也懒得装了,对娘五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。
殷氏浑不在意,虽说还没帮大姑子做事,可她相信大姑子和妹夫会拉拔他们母子。
更何况如今是大周朝,即便是种地也比前朝过的好。
殷氏心里有底,哪管陈母对她横眉立目。
反倒是陈母不高兴她就高兴。
至於陈满仓如何看她那就更无所谓了。
她还盼着陈满仓赶紧跟她和离,今後各不相干。
殷氏和孩子们在陈家集待了两天就回县城。
走出陈家门,听到陈母在屋里骂她和两个女儿,还带上了她两个儿子,骂的很难听。
殷氏忍了又忍才没回去跟她大吵一架。
陈满仓低声劝道:“娘,别骂了,殷氏是个明白人,是我们糊涂。”
殷氏扯了下嘴角。
呦呵,难得听到大孝子陈满仓违逆他那糊涂娘。
除夕夜前一晚,陈盼儿又来了。
“盼儿,这麽晚你怎麽一个人来了?受委屈还是怎麽了?快进来暖暖。”
冬日申时中就黑透了,这会儿刚好亥时初,城门要到亥时末才下钥。
可外头黑咕隆咚的,陈家竟让个半大姑娘走夜路,殷氏在心里骂了陈家人一通。
简直不把姑娘当人。
“大伯母,奶不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