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搬家动静太大,李家和黄家人不可能装作什麽都不知道。
谁都没多嘴,搭把手帮着把东西搬到村里就回来。
殷氏主动揽下所有打扫卫生的活儿,带着大女儿和两个儿子将陈家人住过的屋子打扫的乾乾净净。
陈家人搬到村里陈芸娘没跟过去瞧,人一搬走,她就像走过千山万水,从身到心都充满了疲惫感。
她只听到周诚父女和娘家人说的话,没听到全部,从殷氏那儿知道全部后,像是掉进了冰窟窿。
妞妞担心她, 在她身边嘘寒问暖,讲笑话逗她开心。
陈芸娘想一个人静静,实在没精力跟女儿说话,把人打发了,回屋躺在炕上一动不动。
前後院住着,前院发生的事很快後院的人都知道了。
袁玉竹安慰陈芸娘:“大姐,你别想太多,相公向来对事不对人,他不会因此就怪你。”
陈芸娘苦笑:“就算相公不怪我,我跟他的夫妻情分也像精美的瓷器有了裂缝,再也不能回到从前。
我爹娘出门前看我的眼神,像是在指控我没有良心。”
总之,里外都不是人。
袁玉竹在心里叹了口气,说道:“老祖宗说的对,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,咱们既然出嫁了,凡事还是多为自己丶相公和儿女考虑的好。
娘家那边差不多就行了,你帮的越多,他们反倒认为是应该的,一旦你不帮了就认为你没良心。”
陈芸娘的爹娘跟她爹娘其实差不多。
不是特别重男轻女,但也有更偏爱的子女。
若是必须有要牺牲的儿女,那她跟陈芸娘一样,都是娘家人第一个要牺牲的人。
陈父陈母但凡为陈芸娘考虑一分,就不会哭求陈芸娘收留陈丽娘一家。
如今把陈芸娘架在火上烤,陈父陈母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麽,反倒认为陈芸娘绝情。
确实是挺让人心寒的。
刚重生回来时她想好好弥补前世对爹娘和兄长的愧疚,只是相处时间越久,这份愧疚就渐渐淡了下去。
前世她嫁的早,满心满眼都是周勤,她爹娘二哥都非常看好周勤,住在一起还能彼此隐藏缺点。
她爹娘倾尽全力帮助她和周勤,虽然是为了周勤发达后帮她两个哥哥。
但她心里是非常感激爹娘,认为她的爹娘是全世界最好的爹娘。
哪怕是做鬼魂那几十年这个想法也没变过,重生回来后发现前世真是白活了。
不但没看清周勤是个中山狼,也没看清爹娘。
对爹娘来说,二哥一家永远是最重要的,接着是大哥一家,最後才是她。
顿了顿,袁玉竹继续说道:“我爹有功名在身,在外人眼里爹娘都是疼爱女儿的人,其实跟你爹娘差不多。
嘴上说的好听,我在他们心里也就那样,什麽疼我爱我也都是建立在我能为兄长带来利益的基础上。
不怕你笑话,我爹娘二哥一家要搬去禹州前竟然开口跟相公要几个方子。
一点都不顾及相公会怎麽看我,我在这个家里会不会难做人。
相公跟我说时我感觉自己的脸面简直被他们按在地上踩,不过,相公并没有因此看轻我,他说他们是他们,我是我。
咱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,相公说到做到。
大姐你别担心,相公肯定不会怪你。”
陈芸娘抿着唇不说话。
她跟袁玉竹情况不同的,相公心里对她肯定会有隔阂。
说不定认为她这个人做事不可靠。
相公肯定不会再像以往一样信任她。
......
晚上李芙蕖来娘家这边乘凉唠嗑,李母小声问李芙蕖是怎麽回事儿。
李芙蕖也怕自己娘家和舅舅一家像陈家人一样,虽说这样的可能性很小,但她还是得给他们敲敲警钟。
免得做出什麽难堪的事她面子上无光,将来两家人和舅舅家也没法再沾她相公的光。
便将知道的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。
两家人听后都一时有些语塞。
半晌后李母说:“龙生九子各有不同,孩子多了父母不能做到不偏不倚,咱家都是粗人,把你们姐弟俩养的糙,倒没那些个破事儿。”
李大壮点头:“我谦让,从小就让着大姐。”
李芙蕖:“那是你打不过我。”
她爹娘比别的爹娘好,不会让她让着弟弟,倒是经常对她弟弟说,姐姐将来要嫁人,只有在娘家十几年能过的松快些,让弟弟凡事都让着她。
有这样的爹娘,他们姐弟的关系反而更好,有好东西都会想着对方。
李大壮咂了咂嘴没说话。
不可否认,他姐的拳头是挺硬的。
“爹娘,小舅小舅母,相公是性情中人,谁对他好一分他会回三分,但同样的,他也不会让给他添堵的人好过。
以後陈家是休想再让相公像以往一样对他们,殷氏和她的儿女们这一房另当别论。”
李母正色道:“你放心,咱家是什麽样人你还不清楚,姑爷对咱们好咱们都记着呢,绝对不会让夹在中间难做。
谁敢有旁的心思就打出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