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都非常团结,不管如何内斗跟外村有矛盾时便会一致对外。
对於嚣张闯入残害同胞的异族流民决不姑息。
银盘似的明月高悬,阿木尔骑着马风尘仆仆的来到大营子沟。
被十几只狗死命追着狂奔到周诚家外。
“周诚,李芙蕖。”
动静太大,三家人都醒了。
李芙蕖听到阿木尔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开门出来,往她身後看了看,出声让狂吠不止的狗安静下来。
“阿木尔,你一个人来的?”
阿木尔也是北狄人,李芙蕖眼神带着一丝防备,提防她跟那些北狄流民一夥儿,在村里杀人抢粮食。
阿木尔跳下马,呼吸不稳地说:“李芙蕖,有两个部落的男人要来照西县抢粮食,我来的路上还遇到另一批人,你们要多当心。”
阿木尔跟周诚换了粮食,原想找个土壤肥沃的地方,待春暖花开后便种下,再也不做逐水草而居的牧民。
然而人算不如天算,人生没有想象中那麽顺利。
她第二次跟周诚做完交易回到草原,弟弟妹妹已经被人杀害,家中所有牲畜和财物消失无踪。
她用了三个月时间找到杀害弟妹的凶手,手刃仇人後独自一人在草原上流浪。
没了亲人万念俱灰,活的如同行尸走肉。
路过一个部落无意中听到部落里的人要去照西县抢夺粮食,并抢些两脚羊回来做奴隶和储备粮。
她突然想到周诚和李芙蕖。
别人的死活与她无关,但这两人对她有救命之恩,她不想他们死。
阿木尔立即策马去大营子沟通风报信。
李芙蕖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一惊。
她去过庸国,一个部落的大概有两三百人左右,比这边一个村子的人还多。
两个部落的成年男人,起码有一两百人。
这些彪悍的异族人,三四个村民未必能打倒一个。
一次来这麽多人,若是一个村一个村的杀,那真的只有死路一条。
李芙蕖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晚几步出来的周诚听到阿木尔的话心也沉了下去。
“阿木尔,多谢你大老远跑过来告诉我们这些,还没吃饭吧,快进来。”
周诚想跟她再打听些消息。
阿木尔骑了一天的马,就吃了点肉乾,这会儿确实是饿了,周诚不怀疑她有不良居心,她暗暗松了口气。
毕竟他们北狄人跟大亓朝的百姓虽然有通商往来,实际上两国军队年年都会交战,算是敌人。
尤其是当下北狄人在照西县滥杀无辜。
她出於好心想报答周诚和李芙蕖的救命之恩,但他们信不信她,她心里没底。
陈芸娘和李芙蕖去灶房给阿木尔做吃的,周诚跟阿木尔坐在八仙桌前跟她打听庸国的情况,以及北狄流民大概到哪个村子。
阿木尔据实以告:“照西县虽然遭了旱灾和蝗灾,但跟满目疮痍的庸国比强了太多。”
除了地里没有庄稼,田地河床乾涸外,所见百姓脸上没有丝毫凄苦之色。
不难猜出百姓做足了准备,起码比起忍饥挨饿的北狄人过的好。
不然早就拖家带口逃荒去了。
周诚心想,无论如何也不是北狄人过境杀人抢夺的借口。
“谁活着都不容易,但也不能作为杀人抢夺粮食财物的借口。”
阿木尔沉默,想到了自己的家人。
杀她的弟弟妹妹不是别人,正是在她家的下人。
觊觎她家的财产,趁她出远门夥同外人杀了她的弟妹,变卖她家所有财物。
阿木尔厌恶滥杀无辜的人,但那些施暴者毕竟是她同族的人。
她不想周诚和李芙蕖有事,可也不会去杀跟她无冤无仇的同族人。
“周诚,你们还是去南方吧,等天下太平了再回来。”
周诚点头:“好,我会考虑的,阿木尔,多谢了。”
阿木尔吃了两碗粉,又叮嘱了几句便连夜走了。
周诚负手站在大门口,抬头望着满天星斗。
李芙蕖伸手握住周诚的手,幽幽开口:“相公,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。”
周诚怕死,可他也不想脑袋上随时悬着一个大石头。
确实,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将主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。
周诚侧头看她:“我正有此意。”
北狄草原到大营子沟有一百多里,据阿木尔所说,北狄人已经洗劫了四个村子,用不了多久便会到永丰镇。
永丰镇的隔壁就是陈家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