眨地盯着周诚的脸,心中已经有了七成把握。
挥挥手让其他人走远些,压低声音吐出两个字:“杜武。”
原来是杜武介绍他们去找他。
周诚腹诽,他这好大哥可真会给他招揽生意。
神医,亏他想得出。
杜武大概是猜到药是出自他手。
这是逼着他把各种抗生素都做出来?
虽然麻烦,倒也不是难事。
周诚点了点头:“我是周诚。”
赵庆眼睛一亮:“原来是周神医,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,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,我姓赵,叫赵庆。”
赵庆内心尴尬地想用脚趾头抠地,六子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家伙,这下玩笑开大了。
周诚敷衍地笑笑,不怀好意地斜睨六子和方才用刀威胁他和李芙蕖的人背影。
六子几人只觉得後背凉飕飕的,下意识搓了搓手臂。
既然是杜武介绍的人,周诚就没有什麽可担心的。
被人当小狗一样耍着玩了一道,是个人都会不爽。
不狠狠敲一笔,对不起他跟媳妇受到的惊吓。
跟他买药,行啊,他得让他们把裤衩子都留下。
赵庆将药瓶递给李芙蕖,态度客气地道:“周夫人,劳烦您将药给我家小姐服下。”
李芙蕖心里也有气,知道他们是杜武介绍的,忍下怒气爬到马车上,将药粉喂进卢清婉口中。
秉持着知道的秘密越少活的越久的道理,周诚对赵庆等人是什麽来历闭口不问。
就连对杜武现在是什麽情况的好奇心也都压了下来。
开门见山道:“大叔要买什麽药?”
“主子久咳不止,太医和郎中束手无策,小姐多方打听得知周神医有治疗肺痨的药,便过来寻药。”
肺痨也就是肺结核。
据周诚了解,这个朝代得肺痨的人特别多。
十痨九死,得到了这个病,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都得等死。
“药我有,只是服药时间较长,需六到九个月才能痊愈,且药的价格极高,不是我要价高,而是提取药物十分不易。”
赵庆连连点头,满口应道:“明白,钱不是问题。”
周诚严肃道:“这病万不能拖,正好马车上有够服用两个月的药,你们先带走,过阵子再来找我。”
赵庆欣喜拱手:“多谢周神医。”
随即一脸的为难:“周神医,能否将九个月的药一次卖给我,不是我等嫌麻烦,而是担心来了找不到周神医。”
既然要服六到九个月,只拿到两个月的药实在不妥。
这次幸运半道上遇到人,也多亏六子闹那一出,不然他们去到大营子沟也找不到人。
“不是我不卖,只有这麽多,这药一般人买不起,我不会做太多。放心吧,我说出去的话肯定会做到。
我若是不在村里,你就去找彭县令,我会把药放在他那里。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,赵庆不敢再多说。
人吃五谷杂粮都会生病,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神医。
来之前就打听过照西县的县令彭敬,主子本打算将彭敬调到青州任职。
听周诚的语气应该是跟彭敬私交甚笃,赵庆心想,得跟主子说一声,彭敬暂时不能去别的地方。
周诚让李芙蕖从车里的包袱中拿出几个贴着药名的瓷瓶。
他闲来没事将胶囊去掉丶药片碾碎,药粉放进瓷瓶里,用的时候方便。
拿了够吃两个月的药给赵庆,告诉他怎麽服用,有什麽禁忌。
“肺痨传染性极强,跟你家主子接触必须掩住口鼻,不然当心吃药吃得倾家荡产。”
赵庆一听立即引起重视,虚心向周诚请教怎麽掩住口鼻。
周诚道:“你家小姐那样就做的很好,用几层布遮住口鼻。”
赵庆记下:“周神医,那我家小姐不打紧吧?”
他家小姐身体一向康健,为了早日拿到药为主子治病,日夜兼程的赶路才会病倒,幸亏半道上遇到周神医。
周诚完全不考虑赵庆的想法,很光棍地说:“实话跟你讲,我会制药却不会把脉,你家小姐是被传染了肺痨还是单纯感染了风寒我说不准。
你们找郎中给她瞧一瞧,若是肺痨,那就吃治疗肺痨的药。”
赵庆风中凌乱了,第一次听说不会把脉的神医。
但他还能说什麽,只有听从的份。
治疗肺结核的四种药很便宜,周诚卖的不便宜,既是受到惊吓的精神损失费,也有劫富济贫的念头。
黄金百两,相当於白银千两,也就是说,治好主子的病少则三百两黄金。
赵庆觉着这个价格非常良心,至少比周诚方才说的一点药粉相当於十两马车便宜多了。
再一个,只要能治好主子,就是黄金万两也值。
马车留给昏睡中的卢清婉,赵庆很有眼力见的给了周诚和李芙蕖两匹马。
“我夫妻二人本想将车上毛衣手套和袜子拉到禹州城去卖,既然你们已经付过钱,那车上所有的东西就归你们了。
那些个可都是好东西,别随便扔了,觉得东西好下次来找我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