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诚的平板上恰好有这些视频,他一个人反覆看了几遍。
脑子会了,等上手时,废了。
其实纺线并不难,主要是得有耐心,周诚不行,光用毛刷梳羊毛就让他头大。
最後还是他动嘴,陈芸娘动手。
乾净柔软的羊毛均匀的铺在毛刷上,两把毛刷轻梳。
不光有白色的羊毛,还有些杂色的,陈芸娘将杂色的羊毛挑出来。
梳理好的羊毛卷成筒状,用一根细麻线固定在纺锤上,麻线的尾端固定到纺锤的钩子上。
从卷好的筒状羊毛中抽出一段羊毛,顺时针的方向旋转加捻,将加捻后的羊毛固定在麻线上。
纺出一定长度的毛线后,将毛线绕在纺锤上,留一下小段固定在钩子上,继续纺线。
“成了,媳妇你真厉害。”周诚赞叹道。
今年有柔软的毛衣和羊毛袜穿,能不高兴吗。
陈芸娘抿唇直乐,手上动作没停。
“多练练应该可以将毛线纺的粗细一致。”
“已经非常不错了,要求不必太高。”
手工纺的毛线有粗有细,周诚觉得陈芸娘纺的挺好,他还没这本事和耐心纺出来。
“相公,兔毛也可以这样纺吗?”
“可以,明天把大兔子杀了掉一部分,母兔和小兔子养到明年。兔毛兔肉用盐丶生姜丶花椒和山茱萸腌渍后做成风乾兔。”
兔子繁殖快,四十天产一窝,养四五个月就能长到五六斤,比鸡鸭鹅长的快。
只是兔子肉全是蛋白质,没有脂肪和维生素,营养太过单一,吃太多对身体反倒不好。
否则,养兔子比养家禽划算。
周诚最讨厌的肉非兔肉莫属。
兔肉腥膻味极重,口感很柴,不管怎麽做周诚都觉得难吃,尝一尝味儿就是他的极限。
他嫌难吃别人不嫌,村里人难得吃次肉,连骨头都舍不得吐。
几百只兔子做成风乾兔存着,既能卖也能送人。
“天气越来越冷,找不到新鲜的青草就只能喂粮食,不划算,多杀一些好。”
兔能吃又能拉,倒是贡献了不少肥料。
周诚靠在炕上假寐。
“媳妇,我有预感,明后两年旱灾没法种地,吃食不用担心,咱们的粮食足够吃三年,深山里也能找到些吃食。
村里家家户户也都存了不少粮食,难的是水源。
不管是人还是牲口,一天不吃没什麽,但不能不喝水。
咱们这儿的大山绵延千里,肯定能找到水顺利熬过这两年。”
逃荒,永远不在他的计划之中。
陈芸娘听到前半部分话心里紧张,听到後面的话心安定了下来。
只要有相公在,一切难题都能迎刃而解。
夫妻俩说着话,陈芸娘纺了一团毛线出来。
周诚拿出一套用竹子削出来的棒针,教陈芸娘怎麽织毛衣。
他自己就是个半吊子,照本宣科教了一遍简单的针织法,以及怎麽织毛衣,然後就让陈芸娘自己摸索。
“布料有几种织法,我想毛衣应该也可以。”
“四妹手巧,她肯定能琢磨出来。”
周诚睛冲她伸手:“时间不早了,媳妇睡觉,忙空了再做这些。”
陈芸娘顺从的嗯了声,将东西放到篮子里,眸光温柔地看着周诚,含笑握住他的手。
要兔毛就不能剥皮,杀兔子李大壮在行,李父和黄家父子父子烫毛拔毛,女人洗兔毛晒兔毛丶腌制兔肉。
人多,分工合作,两天就杀了两百多只兔子。
只留下母兔和没长大的兔子,大公兔全都杀掉。
兔毛不多,周诚大概算了算,要毛的话,还是养绵羊比较划算。
考虑阿木尔再来是不是跟她买几只小绵羊。
收集了各种山货,柴火备足,又到了挖蕨根的时候,村民们热火朝天的往山里跑。
挖蕨根做蕨根粉。
周诚家和李家黄家也挖了不少。
从早到晚都有干不完的活儿,地窖里的粮食越来越多,大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。
只是这笑容没有维持多久,县衙徵集了田赋不久,徵兵令来了。
今年依然可以用银钱抵兵役,从前年的八十两涨到了一百五十两。
每一户至少出一个男丁,且只能留一名壮年男子在家。
朝廷这样规定,对富户没什麽影响,不过是指头缝里漏点出来,明摆着就是要让贫困家庭的男人无法逃避兵役。
简直就是晴天霹雳。
村民们今年卖红薯土豆之类的作物手里有了点钱,但要凑出一百五十两实在是痴人说梦。
短时间能凑够一百五十两保住一个男丁的人家屈指可数。
连族长和刘郎中都没法将儿子保下来。
周诚也得交一百五十两银子,想想就觉得亏。
村里很多人家经周诚提醒早早分了家,倒是让一些男丁躲过了徵兵,像吴大爷家这种男丁多的,不管怎麽分都躲不过。
陈芸娘担心娘家哥哥,周诚陪她回去一趟,借给陈满仓兄弟三百两银子。
大营子沟的村民们纷纷来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