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,这怎么去啊?我该去找谁,又该怎么说?白家的人会认这种东西嘛?”
蓝言苦恼的托着腮,面前的桌子上摆着高氏给她的借据。如今这种纸都非常少见了,这种纸都已经被淘汰了,她怎么能拿着这样一份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借据去找白家要钱呢。
“娘亲这么能忍吗,要真有三万两银子,她为什么不早早的取回来自己治病用呢。”
“说不定是给小姐留着当嫁妆用的。”
嫁妆一词触动到了蓝言,她收好借据放在怀里,然后一鼓作气来到白家铺子门前。白家是卖文玩之类的物品,看上去不像缺钱的样子,不过能不能一口气拿出三万两银子来,还真不准。尤其难料的是人性,哪怕拿得出大多数人也会选择不给吧。蓝言咽了咽口水,心里打起了退堂鼓。
“仔细想想我平时也用不着什么钱,反正吃的穿的都不用我给钱。你觉得呢,小风?”
“小姐,来都来了。”
“好吧。”
蓝言鼓起腮帮子,握着拳头,走进白家的铺子。柜台后面的老掌柜推了推眼镜,在他的视角里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走了过来,这么美的姑娘,可比这里的许多宝物要值钱得多,因为他家少爷现在还没娶亲呢。
“姑娘想找什么?”
“我想找,咳咳,你们白家能做主的人……我想问问,你知不知道一位叫做高朝翼的夫人。”
“姑娘是想找谁?”
“我是说,你知不知道…”
这老家伙,蓝言咬牙后槽牙,看到掌柜的一脸清澈的表情,她不想再复述一遍了,找人要钱真难为情。主要是她不知道这借据是真还是假,如果是真的,那她绝对要上窜下跳,大吵大闹的要。算了,直接问吧。
“你们白家可曾欠过什么人的钱吗?”
“这个嘛,姑娘,做生意的人有些欠赊是常有的事,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或许你有什么东西想拿给我看吗?”
掌柜看穿了蓝言鼓鼓囊囊的前胸,不愧是做生意的,眼光就是毒辣。蓝言心想这老头帮了自己一个大忙,于是没有丝毫顾忌,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把借据拿出来给人家看了,像丢掉个烫手山芋似的。丝毫没想过万一人家把借据给没收了该怎么办。
好在,没经验的蓝言遇上的是信守承诺的白家。
三万两对于任何人家都不是一笔小数目,掌柜让蓝言明日再来,到时候白家掌事的会来给她答复。第二日,蓝言准时来了,等待她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,白家现在的老爷——白老爷。
白老爷约莫才四十岁不到的年纪,看上去十分年轻。不过蓝言从他的为人处世里推断他实际年纪肯定比看起来要更大。他在蓝言来之前就备好了一桌点心,以及银票。
“如果你需要,我可以帮你存进钱庄里去,信得过在下的话就存进白家的钱庄吧。”
原来白家还有钱庄啊,难怪这么大方,三万两说给就给。
“不需要了,我待会儿带走吧。另外我想问问,这钱是怎么回事呢,我娘没来得及告诉我就走了。”
“你娘的事我也听说了,节哀。这钱嘛,没什么,就是当初白家欠高家的人情。曾经有一段时间,白家陷入举步维艰的境地,是你外公家出手相助。这三万两是白家对高家的谢礼。”
“哦哦。”
知道个大概就行了,蓝言对往事并不感兴趣,只要这钱是干干净净的就行。“那我想我就先走了吧。”
蓝言走后,白老爷叫掌柜的倒了一壶酒来,他还没正式祭奠过死去的女人呢。
“跟她母亲在外貌上有几分相似,性子倒差得多。”
“蓝小姐性格谨慎,这是好事。如今这世道,表面上平静,实际上是越来越难过了。”
“是啊,不像当年,即使错也能错得轰轰烈烈的。”
白老爷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。他怀念那个热烈的女人,也怀念过去的世道。
也许世道从来没变,只是人改变了罢。
“歧儿现在在哪儿呢,还在看书么?”
“是啊,老爷。少爷他都三天没出过房间了,老爷得劝劝少爷才是。”
“唉,歧儿也老大不小的了,翻了年就满三十了,我也希望有个人能在他身边,替我劝劝他。可惜,已经尝试过这么多次,可歧儿他就是不近女色啊,也不知是不是找错了方向…”
“不一定是找错了方向,老爷,没准儿是还没出现能入少爷眼的呢。”
主仆二人对视后会心一笑,刚才那天仙一样貌美的人儿, 谁看了不心动呢。说句不害臊的,要不是年龄不相配,他们自己都想去献殷勤呢。
“这书中是有黄金屋,不过这颜如玉嘛,还是得在书外找才行。”
另一边,蓝言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上了。她欣喜万分,一路上就跟做贼似的,又紧张又兴奋,当经过食香居时,蓝言停下了脚步。
她现在也是有钱的人了,以后想下馆子就下馆子,不仅是食香居,她还要尝遍京城所有的馆子。
今天嘛,她身上没有零钱,先回去,改天再来。
三楼的包厢内,黑衣人往后仰着,生怕蓝言看见自己,不过他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