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又喝了一会儿,潘玉莲问道:“敢问计先生,心中可有破敌之策?”
这一次,计三六不敢再卖味,也不敢再绕圈子了,他可是看出来了,这个上官珊儿可以说是出身名门,还算是有点章法,但这个潘玉莲就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主了。
一句话不和,惹怒了潘玉莲,不说潘玉莲会一刀杀了他,至少会让他吃苦头。
一想起火莲岛的那些严刑逼供工具,计三六就浑身冒汗,太特么疼啊,绝对不是人能承受住的。
以前,计三六跟着付云皓的时候,也亲眼见过受刑的情景,但那是别人在受刑,计三六只有心悸的感觉,自己不疼啊。
可这一次,只是被抽了二十几鞭,计三六的心理就彻底崩溃了,他实在是扛不住啊。
从小就怕疼,这是计三六藏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。
所以,为了不被父母责打,计三六从小就很听话,书读得很好,以至于后来有了出息。
可怕疼就是怕疼,跟书读得好不好,有没有出息,是没有关系的。
其实,在计三六投降的那一刻开始,他就已经在思考,如何能帮助汉州水贼击败汉州军了。
所以,现在被潘玉莲问起,计三六没有丝毫慌张,反而是胸有成竹。
计三六拱手道:“启禀首领,此事老夫已经思虑已久,心中已有定计。”
“老夫觉得,首领有三胜,杨柏有三败。”
“首领之一胜,此战乃是我汉州水贼背水一战,胜则生,败则亡。”
“故而,在此生死关头之下,兄弟们必然会人人奋勇杀敌,绝不会退缩半步。”
“首领之二胜,在于兄弟们长期住在江上,行船犹如走路一般,水战之能,要在汉州军之上。”
“首领之三胜,不是老夫自夸,大楚国中在战场谋略方面,能超过老夫者,屈指可数。”
“老夫弃暗投明,在首领跟前效力之事,又不为杨柏所知,可谓奇兵。”
潘玉莲听着计三六的这番话,不由暗暗点头,有学问的人,着实不一样,说出来的话都是头头是道。
顿了顿,计三六又继续说道:“杨柏之一败,此人乃是志大才疏之辈,无御下之术,无治理之能,更是有多疑之缺。”
“而且,杨柏与燕郡王杨枫有隙,处处与杨枫相比,必有贪功之心。”
“贪功则必然冒进,只要老夫略施手段,保证杨柏能够上当。”
“杨柏之二败,杨柏虽然于行伍中发现刘长青,此人确实也是一名将才。”
“然,杨柏对刘长青缺少了解,更无共事经历,绝不可能完全信任刘长青。”
“只要老夫略施小计,定然能让杨柏对刘长青起疑心,则刘长青一旦掣肘,则此战汉州必败也。”
“杨柏之三败,汉州上下,贪婪成风,已久矣。”
“如此沉疴之下,汉州犹如一重病之人,身体虚弱,岂能再用猛药医之。”
“汉州官员,绝不会束手待毙,此番卫邵勾结我汉州水贼,突袭江北各县,可见一斑。”
“再者,有卫邵暗中提供汉州军情,我方可知己知彼,岂能不胜?”
“故而,老夫以为,首领有此三胜,杨柏有此三败,此战虽未开始,然结果已明。”
潘玉莲一阵叹服道:“听计先生一席话,真是胜读十年书啊。”
“此战若能胜,则先生当为首功,我定然不会亏待先生。”
“到时候,火莲岛军师一职,非先生莫属了。”
“多谢首领,老夫一定尽力。”计三六嘴上答着,心中却是苦笑一声,想当年我也是前周大将军最器重的谋士,后来更是大楚国太子的幕僚。
没想到,现在我竟然混成了汉州水贼的军师,真是时也命也。
潘玉莲又问道:“卫邵有一个要求,便是此战中一定要杀死汉郡王杨柏,不知计先生对此有何高见?”
计三六微微沉吟,捋着胡须:“卫邵之所以要借刀杀人,乃是因为此战一旦结束,不管汉州胜败,只要杨柏活着,汉州贪墨之事便再也隐瞒不住。”
“若汉州胜,则杨柏处置卫邵等人,必会从轻。”
“若汉州败,则卫邵等人恐怕只能是死路一条。”
“故而,卫邵等人不会计较汉州之胜败,只会在乎杨柏之生死。”
“然,对于首领而言,若杨柏死,则大楚国皇帝,大楚国太子,皆会震怒无比。”
“到那时,大楚国为了颜面,必然会兴大军复仇。”
“大楚国能征善战之人甚多,老夫皆不放在眼里,唯独那位燕郡王杨枫,不但智勇双全,麾下更有一人名叫诸葛先,才略不在老夫之下。”
“一旦杨枫受命,南下汉州复仇,则老夫亦无几分把握,毕竟,以咱们三万余人与整个大楚国抗衡,无疑是以卵击石。”
“若我等为大楚国所灭,则卫邵等人勾结汉州水贼之事,便是石沉大海,再不会被他人知晓,此乃卫邵一箭双雕之计也。”
“若杨柏安然无恙,首领派人散播消息,将卫邵等人推于风头浪尖之上,则可证明非杨柏无能,而是汉州官员通敌之过。”
“如此一来,朝廷之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