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时辰后。
杨钦和萧氏几乎同时看完了这部《方洪谷大捷》,合上了书本。
如果不是因为对杨枫的恨,萧氏还是非常喜欢这本书的。
杨钦微微一叹:“这逆子确实不凡,此书可谓是惊世之作,可开创流派,传于后世。”
萧氏虽然心里很不爽,但却又不得不认可,这本书写得确实非常好。
尤其是,杨枫将东宫冲突之事略掉,算是给足了杨钦面子,让他无法阻拦这部书的售卖。
萧氏越发不甘心,凭什么独孤氏就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,凭什么她萧氏生出来的儿子就得比杨枫差许多。
女人,善妒,天性也。
萧氏将书放在一旁,望着杨钦:“那逆子气候既成,莫非太子欲任之?”
杨钦冷笑一声:“方才本宫说过,那逆子即便再成气候,不过是燕州一州之地而已。”
“待大吴国平定,我大楚国便有二十四州之地,岂是那燕州一地可比。”
“到那时,本宫一道旨意到达,若那逆子不跟入京交权,本宫便可派出雄兵百万,讨伐燕州,其岂能不亡?”
“若是,在父皇在位之时,柏儿若能在汉州有所功绩,便可锦上添花也。”
话音刚落,路厚再次匆匆而来:“启禀太子,太子妃,汉郡王殿下有书信来到。”
萧氏登时美眸一亮,急忙说道:“速速呈上来。”
“奴婢遵命。”路厚走进书房,将书信递给萧氏,然后就快步离开。
萧氏急不可耐地将书信取出,展开,仔细阅读着。
不一会儿,萧氏便秀眉微皱,抬起头来:“太子,柏儿在信中说,长江水贼突然作乱,逆境江北上,戕害百姓无数。”
“柏儿身为汉州郡王,欲亲自领兵,一举荡平长江水贼,故而今年春节不再回京。”
杨钦将书信要过来,仔细看了两遍,不由双眉紧皱,微微叹了口气。
“父皇久有灭吴之心,本宫曾经特意研究过水战。”
“冬日里,长江之上,尽是西北风,由北往南。”
“长江水贼若是犯境,顶风而行,战斗力必然锐减,更有被火攻之危。”
“再说,长江之上,寒冬亦无厚冰,丝毫不影响行船,亦不影响长江水贼收取过江费。”
“如此情况之下,三股长江水贼齐动,劫掠江北各县,其动机着实让人费解。”
萧氏心下一惊,立即问道:“太子之意,长江水贼故意为之,便是欲引柏儿引军上钩?”
杨钦缓缓闭上眼睛,轻轻摇头:“其中必有阴谋,本宫无法断言。”
萧氏是关己则乱,急忙说道:“既如此,臣妾这便修书一封给柏儿,让其速速回京过年。”
“胡闹……”杨钦立即皱着眉头呵斥一声,“汉州多县受灾,死伤无数,而柏儿身为燕郡王,不顾百姓死活,依然回京过年。”
“此事,必然会被父皇所知,允儿你说,父皇会如何看待此事?”
萧氏登时一阵哑口无言。
杨钦叹道:“父皇生平最恨者,莫过于视百姓之生死如草芥者。”
“云州之事,虽是那逆子故意为之,然父皇之惩处,亦可看出圣心之意。”
萧氏立即花容变色:“尽皆腰斩?”
杨钦点了点头:“世家门阀,最重颜面,以全尸为荣,以损尸为耻。”
“父皇如此惩处,可见其心中之怒。”
“柏儿若敢在此关头回京,其过之甚,乃远超于崔广瑞之流。”
“如此,允儿以为,父皇将如何处置柏儿?”
萧氏立即面若寒噤,不敢再说什么。
可萧氏实在担心杨柏,急忙问道:“太子,长江水贼既有阴谋,太子须得提醒柏儿,万勿中其阴谋啊。”
杨钦点了点头:“允儿所言甚是。”
“柏儿不善谋略,黄琬更无大才,汉州亦无名将,此战确实对汉州不利。”
“既如此,本宫便让计三六南下汉州,助柏儿一臂之力。”
萧氏闻言大喜:“计先生能去,则此战柏儿必胜。”
计三六,是杨钦的幕僚之一,善于军略。
计三六本来叫什么名字,没人知道。
至于他这个名字,是因为他号称精通三十六计。
杨钦本来也不怎么相信,因为天下间号称精通三十六计的吹牛者,着实太多了。
不过呢,杨钦跟计三六深聊一次之后,便拜他为幕僚之一,引为心腹。
杨钦曾经在萧氏跟前说过:“日后若有机会,让柏儿带兵南下平吴,只要有计三六辅佐,必能大获全胜。”
这么高的赞誉,杨钦身为太子,几乎从未有过,计三六还是第一人。
萧氏深知杨钦的识人之明,自然是并无丝毫怀疑。
其实,作者也知道,计三六的谋略,丝毫不在诸葛先之下,只不过因其一直待在东宫,便一直没有施展他才能的机会。
汉州水贼之乱,就意味着计三六施展才华的机会到了。
萧氏娇笑道:“只等汉州大捷,长江水贼尽皆被灭,我大楚国南定大吴的第一道屏障消除,父皇自然会龙颜大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