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。
杨钦下了早朝,刚回到府中,就听门子禀告,说是杨枫刚来不久,正在书房候着。
杨钦立即就皱了皱眉头,本来还不错的心情,登时就不爽了。
今天早朝,杨显并没有提及昨天楚风殿的事,等于是给他这个太子留了颜面。
可杨枫突然来东宫了,又是一种打脸。
昨天在楚风殿,大家都明白,这一场针对杨枫的发难,是他这个太子发起的,目的是想要在秦王杨铭和冀王杨错得到消息之前,抢先一步夺得燕州。
结果,杨钦失败了,丢了面子。
而且,昨天在楚风殿,杨枫还当众顶撞了杨钦
这两件事情合在一起,就造成杨钦的面子丢尽。
杨枫作为人子,今日一早来东宫拜访,似乎是应该的,但杨钦表示很生气。
理由很简单。
杨钦认为,杨枫是故意的,是来耀武扬威的,是来羞辱他的。
上一次,中秋之时,杨枫北上燕州之后,第一次回雒阳。
第一,杨枫先觐见皇帝杨显和独孤皇后,然后就绕过杨钦这个生父,先拜望了废太子杨铮。
于是就打脸了。
第二,杨枫拜访别人的时候,将燕酒、香水和牛肉干都介绍到位,唯独在东宫没提,以至于东宫在中秋夜宴中丢尽了颜面。
当然,杨钦并没有意识到,是因为他没在乎这些燕货在先,杨枫自然不会屁颠地主动介绍。
这一次,是杨枫北上燕州之后,第二次回雒阳。
杨枫还是先觐见皇帝杨显和独孤皇后,然后就找上东宫了。
对于杨钦而言,肯定认为杨枫是故意的,过来耀武扬威的。
如果杨钦怠慢杨枫,那就会给杨枫一个理由。
上一次,先拜望了大伯父,儿臣是首次出门,不懂礼数。
这一次,儿臣改正过来了,先拜望父王您,却不知父王为何要给儿臣脸色呢。
难道是因为,儿臣第一次不懂规矩,父王在跟儿臣记仇吗?
所以,杨钦心中再恨,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恶气,不能冷落杨枫。
而且是,不单单杨钦不能冷落杨枫,他还必须得将萧氏喊过来。
原因很简单,因为上一次杨枫来东宫拜望的时候,杨钦说萧氏身体不适。
这一次,因为楚风殿的事情发生在先,如果杨钦再说萧氏身体不适,未免会授杨枫以把柄。
于是,杨钦先回了一趟后宅,换了一身便装,再喊了十分不情愿的萧氏,一起去书房见杨枫。
二人来到,杨枫放下茶碗,起身行礼:“儿臣参见父王,参见太子妃。”
参见太子妃?
萧氏一听,立即就怒了,冷冷问道:“怎么,燕郡王,你对母妃是这般见礼不成?”
杨枫直起腰来,淡淡说道:“启禀太子妃,在本王心中,只有一个母妃,乃是本王的生母独孤氏。”
“此乃人子之孝心,还请父王成全,请太子妃成全。”
“再说,若是太子妃待本王有母子之情,本王日后定然会以母子之义回报,还请父王与太子妃见谅。”
“然,若父王与太子妃仅因一称呼而心生不悦,儿臣情愿领受责罚。”
萧氏脸色变了变,实在有找不出什么可以呵斥杨枫的理由,只得冷哼一声,不再说什么。
杨钦自然也是极为不悦,淡淡说道:“称呼之事,本宫大度,不再追究。”
“只是,云州之事,你所做欠妥。”
“此等小事,何须惊动你皇祖父,你若提前向本宫禀告,本宫自然会彻查此事,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杨枫拱手道:“启禀父王,此乃儿臣之过也。”
“只恨那崔广瑞,多次阻止燕货南下,却又不向儿臣说明,此乃父王之意。”
“不然,儿臣一封书信送到东宫,此事自然就可轻易化解,何至于闹到楚风殿。”
杨钦大怒:“此事本宫并不知晓,何来本宫之意?”
杨枫点了点头:“儿臣也是如此之想,定是那崔广瑞私自做主,所以儿臣才会出手教训此人,绕过东宫,请皇祖父将其定罪。”
“不然,若是一旦扯上父王,定会让有心之人趁机发难,说你我父子不和,影响父王英明名声,此乃儿臣之不愿见也。”
萧氏冷哼一声:“没想到,燕州之地还真是锻炼人。”
“燕郡王不但文韬武略了得,口才亦是胜人一筹,本宫算是大开眼界了。”
杨枫淡淡一笑:“多谢太子妃夸奖,本王实不敢当。”
“再说,本王出自东宫,是父王嫡长子,自然是东宫一脉。”
“更何况,本王的侧妃琴儿乃是太子妃亲侄女,算是亲上加亲。”
“父王是太子,本王是皇长孙。”
“故而,本王强,则东宫更强。”
“东宫得势,则本王亦会更强。”
顿了顿,杨枫又说道:“本王能封国燕州,说起来还要多谢太子妃。”
“父王嫡子有三,太子妃能不为两个亲子考虑,力推本王北上燕州,如此义举让本王甚是钦佩。”
这一番讽刺挖苦,让萧氏脸色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