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王杨铭虽然是个武夫,但毕竟是皇子,又当了藩王很多年,经历过阴谋诡计无数,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败北。
秦王杨铭淡淡一笑:“四弟言之有理,我秦军确实不能离开秦州,以防吐谷浑和维部趁机攻袭。”
“只要秦军在,则吐谷浑必然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冀王杨错听了,微微皱眉,暗想,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?
你秦军不动,你跑回来请战干嘛?
忽然,冀王杨错双眉一挑,他明白秦王杨铭的意图了。
这时,秦王杨铭又向杨显拱手道:“启禀父皇,我秦军不可出秦州,但儿臣却可以。”
“儿臣请命,单骑前往燕州。”
“燕州兵马,经历过数次大战,早就是精锐之师,只是缺乏统帅而已。”
“而我秦州,常年与吐谷浑作战,对骑兵之战甚是了解,操纵骑兵之战亦是游刃有余。”
“故而,儿臣自认,燕军之统帅,儿臣当为最合适人选。”
“如此,秦军留守秦州,儿臣挂帅燕州,乃是两全其美之计也。”
冀王杨错不得不佩服,秦王杨铭这一手着实漂亮啊。
北境三州,秦州、燕州与青州。
秦州接壤吐谷浑和维部,燕州接壤匈奴,青州接壤铁勒。
而维部、匈奴和铁勒,都是草原民族,吐谷浑也算是半个草原国家。
秦州与吐谷浑经常交兵,不但熟知骑兵的作战方法,二十万秦军中更是有五万骑兵精锐。
而冀州与草原并不接界,无须跟骑兵对阵,不但对其战术不怎么了解,冀州军更是只有一万骑兵。
在这方面,冀王杨错是万万不能跟秦王杨铭相比的。
冀王杨错微微皱眉,他实在想不出能够压制秦王杨铭的理由了。
不过呢,冀王杨错也不是一败涂地。
毕竟,刚才的一番针锋相对,冀王杨错逼得秦王杨铭只能单骑入燕州。
此战之后,杨铭无法掌控燕州,只能树立自己在燕州军中的形象。
到时候,冀王杨错便可以燕州再无战事为由,请旨兼领燕州。
毕竟,秦州与燕州不接界,是秦王杨铭的硬伤。
但秦王杨铭也有他的想法。
只要燕州之战取得胜利,秦王杨铭就会请旨,将代州的古县纳入秦州境内。
如此一来,秦州、燕州和青州就能连成一条北境防线,可以阻挡吐谷浑、维部、匈奴和铁勒的袭扰。
一旦古县到手,距离秦王杨铭兼领燕州也就不远了。
这一次,是秦王杨铭与冀王杨错的第一次交锋。
秦王杨铭胜,冀王杨错败。
只不过,秦王杨铭虽然胜了,却没有达到目的,两人算是六四吧。
杨钦见秦王杨铭与冀王杨错之争落下帷幕,这才拱手说道:“启禀父皇,儿臣以为,秦王和冀王刚才之言,皆有道理,然却又不甚有理。”
杨显深深望了杨钦一眼,淡淡问道:“噢,太子有何高论?”
“儿臣惶恐,不敢称为高论,只是儿臣的一些浅见罢了。”杨钦急忙再拱手,“儿臣以为,秦王镇守秦州,牵制吐谷浑与维族,冀王镇守冀州,乃我大楚国北方第二道防线,皆不可轻举妄动。”
其实,杨钦一开口,秦王杨铭和冀王杨错就知道,杨钦该举荐杨松了。
果然,杨钦继续说道:“至于燕州,如刚才秦王所言,燕军已成,铁骑已成,其战斗力绝不次于匈奴。”
“不过呢,秦王只是言其一,儿臣觉得,还有其二,那便是燕州文武。”
“燕州之所以能数败匈奴,枫儿自然是居功甚伟,但燕州文武之功绝不可抹杀。”
“武将,有尉迟海、胡三山、肖元庆,燕州十八卫,燕州甲卫等等。”
“文臣,除了别驾刘宽等人可以坐镇后方之外,军师祭酒诸葛先和长史司徒戟,乃是善谋之人,每战必有良策。”
“故而,儿臣以为,燕州不缺文,不缺武,不缺战力,不缺军魂,不缺民心,唯独就缺了一个杨氏子孙坐镇。”
“秦王和冀王,各有职责,不可随意而动,以免乱了大局。”
“儿臣之三子杨松,聪而好学,文武双全,其智不在枫儿之下,其勇亦不在儿臣之下,更是懂得变通,非迂腐之辈。”
“因此,儿臣举荐松儿为燕郡王,率领燕州文武和军民,抵挡西匈奴的进攻,保我大楚国北疆之安定。”
秦王杨铭已经击败冀王杨错,哪里会让杨钦得逞,立即说道:“太子所言不差。”
“松儿确实敏而好学,文武全才,深得太子和太子妃喜爱。”
“若无战事,松儿治理一方,自然是游刃有余。”
“然松儿虽然文武双全,却并未上过战场,便有纸上谈兵之嫌。”
“如今,我燕州数败匈奴,乃是一片大好形势,绝不敢出现任何不确定因素,以免坏了父皇日后的伐吴大计。”
“更何况,匈奴之北,还有大荒国,实力不次于我大楚国,非匈奴可比。”
“故而,我之意,松儿意欲就藩,可请父皇在中原地带寻一州而封之,万不可封国燕州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