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墨轩被外面噪音打扰,有些不高兴。
扭头看到瘫倒在门边的周垒,光着脚跳下沙发,跑到周垒身边,关切的问道:
“爸爸,你怎么了?生病了吗?”
周垒把儿子拉到怀里,抱紧,用下巴磨蹭着他的头顶。
“听到外面声音没?外边乱了,别害怕,有爸爸在。”
“嗯!”
周墨轩重重的点了下头。
身上恢复了些力气,周垒带着周墨轩起身。
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,电梯停在了25楼。
冷静下来之后,周垒有些自责,电梯里小伙怕是已经凶多吉少。
可,可这真怨不得他啊,他自己也要活命。
而且他哪里知道电梯里会恰好有人呢,这是紧急避险啊。
他不推,他就得死,两害相权取其轻,这是人的本能。
事到如今,只能跟邻居小伙说声非常遗憾。
自己开解自己一番,周垒的愧疚感稍减,带着儿子来到客厅落地窗前。
楼下停车位的路上,几辆车歪七扭八的撞在一起。
驾驶座上是脸色惨灰、张牙舞爪的丧尸,看来司机跟外卖小哥一样,突然尸变导致了车辆失控。
车位东边小花坛里,一个丧尸小孩和一个丧尸奶奶,正抓着自家宠物狗,大口的撕咬。
南面1号楼前空地上,刚才还在一起玩的几个宝宝和家长,有的躺在地上抽搐,有的正在晃晃悠悠起身。
还有个跑到单元门口的女人,因为单元门没法打开,只能双手死死抓住单元门哭喊,身后一大一小两只丧尸,对着她的后背和大腿咬的正欢。
周垒看的一个激灵,腾腾后退两步,拽着周墨轩倒在了沙发上。
他紧咬着牙,双手颤抖着把周墨轩拢在怀里,内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终被击破。
如果说外卖小哥的变化,还有外边的声音,他都可以扯到恶作剧上。
那眼见总是为真了吧,总不能小区底下邻居,还有隔壁商铺那些顾客,一起统一起来,陪他玩个末世游戏?
双臂颤抖的撑在沙发上,周垒想起身又感觉腿软无力。
听到外面嘶吼声,又看了眼缩在身后的儿子,仿佛从身体里又涌出一股气力,他慢慢扶着墙关掉了屋里的灯,又挪回到周墨轩身边。
把儿子抱在怀里,周垒心中的胆怯和恶心少了一些。
又悄悄伸头看向窗外,楼下丧尸已经停止了撕咬,在漫无目的的来回走动,地上躺了几具尸体,正抽搐着起身。
更远处,隔壁小区南侧露天的摊位和小广场上,灯光扑闪着忽明忽暗,地上一片狼藉,尸影重重,弥漫着一股死气。
像是想起了什么,周垒掏出手机,拨打母亲秦爱玲的电话。
手机要么是嘟嘟嘟信号不行,要么是响着磕磕绊绊的手机铃声无人接听。
又尝试联系父亲周大有的v信,视频通话依旧无法接通。
颓然的扔下手机,这个点老头儿和老太太极有可能在村里信息中心大侃四方,他不敢再往深处想。
使劲扇了自己几个耳光,周垒心中恨极了自己。
如果二老回老家时,他反对再坚决一些的话,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。
周墨轩两岁多点,前妻铁了心要离婚,周垒也痛快,两人观念性格已然合不拢,更关键是他也扶不动了,与其相互折磨,不如好聚好散。
离婚后,周垒拿了房子和房贷,和儿子留在登海。
前妻拿了家里现金,返回老家在家人面前高光了一阵,又被家里催着回到登海继续打拼。
后面几年的日子,就是一把屎一把尿带娃的经历,一块钱一块钱抠门还贷的经历,好歹有父母帮衬,一路跌跌撞撞。
踏着上涌的波浪,抢一样的买了现在的新房,断断续续装完。
又巧在凹处卖掉了老房,买家十万十万的往下砍价,周垒则是硬生生忍住脾气,最后成交。
卖老房的钱,一部分跟着提前还贷潮流排队还了一笔新房的房贷,一部分拿给老爷子翻盖了老屋。
剩下零头买了辆代步小油车,又卡着大额存单的最低标准线存了一笔,日子总算是稍稍松快了下。
有时候,周垒也开导自己,新房买的虽然仓促,但小区再往外走远点,还有好几个临山别墅小区呢,他们更仓促。
虽然越住越往市区边上靠,但好歹也是老破小换成了电梯房。
更欣慰的是好歹房子顺利装完,自己住就甭考虑什么赚了亏了的。
儿子学校虽然现在暂居中游,但以前好歹也入围过全区前三呀,而且还不怎么用他辅导。
就像现在这样,白天他上班,儿子放小饭桌托管班,晚上爷俩凑活吃点。
偶尔再去吃顿小烧烤,酣畅淋漓下来,哥俩都美滴很。
提前还了房贷那会,周垒还想着压力轻松了,就换个工作,都四十岁的人了,不想卷,也实在卷不动了。
昨晚激活令牌,他更兴奋,出任ceo、迎娶白富美的戏码都想出续集来了。
没想到,末世来了,计划一下全泡汤。
“爸爸,外面这是怎么了?”周墨轩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