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来供养老把头……
一群人跪在地上,望着山神爷,一脸的凝重。
木帮众人随着老独臂叩了头,就听老独臂长吼了一声说:
“山神爷发话了!开套了!开锯了!”
空旷的山林中回响着众木帮的喊声:
“开套了!开锯了!”
春暖花开,河流解冻,不但是金场开干的时候,木帮也得撸起袖子干起来了。
远处一棵参天大树下,两个木帮伙计得了令,扯起大锯飞快地拉锯着大树的底部。
老独臂率众木帮在一边庄重地看着大树将倾,两个伙计又抡起开山斧,一左一右用力地砍着被锯过的树基。
树干“咔咔”的酸响,听着让人耳朵发痒。
老独臂与众木帮一齐喊山道:
“顺山倒咯!”
参天大树就跟能听懂人言似的顺山坡倒下,木帮众人欢呼雀跃,互相拥抱。
老独臂笑吟吟地喊:
“好啊,顺山倒,好兆头,今年不错,都好好干吧!”
其实就是吉祥话,就算背山倒他也有话说。
众伙计在雪地里跳跃着分头跑向山林,开始了一年的伐木工作。
山场里冷,雪域冻土,寒气逼人,即便现在已经是春天了,可寒冬刚刚过去,积藏在土地里的冷气冒出,再加山上的海拔高度,感觉比山谷里的温度要低上好多。
但就是这个温度,木帮众人依旧光着膀子,肆脖子汗流,個个干的热火朝天。
一位穿着红色大皮袄的女子,踩着积雪在林子里慢慢地走着,环视着林海雪原,忍不住唱了一嗓子:
哎咳咿呀咿呼咳……
走一山又一山,
山山不断,
过一岭又一岭,
岭岭相连……
这嘹亮的一嗓子穿过林海,响遏行云。
正在伐木的木帮众伙计纷纷停下手中的活,神情不一地听着歌声,余韵不消。
她叫红头巾,是木帮的老人了,卖大炕的主儿。
一名老木帮浪笑道:
“红头巾,大清早就跟这儿发骚呢?要不哥哥陪陪你?”
“你?有钱?老娘的炕是你那么好上的?”
红头巾双手叉腰喊道:
“都给老娘听好了,规矩还是以前的规矩,想上炕先掏钱,有了银元或者金疙瘩,我一定让你感受到男人的尊严。
可要是掏不出钱,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,哪来的滚哪去,以后见了还是朋友!”
木帮们放声大笑,显然对于红头巾的开放宣言并没放在心上。
钱嘛,他们不多,但只要有,那肯定要留一半给红头巾的。
这山上太寂寞了,山下除了金夫根本看不着个女人,红头巾在山上就相当于一只花,哪只狼来了不得拱两下?总不能活活憋死吧?
…
且不提林场里发生的趣事,朱传仁这边带着人摸到了木帮所在的山脚下,弟兄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窝子里艰难地行进着。
山下的积雪都化了,山上还存了不少,有的地方化了,有的地方还存着,路着实不好走。
走了不知道多久,远处传来木帮喊山的声音:
“顺山倒喽,迎山倒喽,横山倒喽!”
众人停下脚步,循着喊声看去。
只见千米外的山林里,一棵棵大树倒下,一团团雪雾腾起。
众木帮一片喊声:“横山倒喽,顺山倒喽,迎山倒喽!”
走在最前面的狗剩儿侧耳听了一会儿,顿时加快了步伐,却听“啪”的一声,左脚一阵剧疼,他突然被一个狍子套套住了,也不敢喊,生怕惊动了木帮。
他拼了命地挣扎着,可是套越勒越紧。
屋里,红头巾正在给木帮缝补衣服,手里的动作突然顿住,冷不丁的嘀咕:
“可毁了,别是套狍子的套着人了,我得去看看。”
不一会儿,红头巾跑过来,笑眯眯地端详着狗剩,却不给他解套。
狗剩没想到这里还有女人,语气挺横:
“笑什么?没看见我被套住了?给我解套呀!”
红头巾掩着嘴咯咯嘲笑:
“我当套了什么,原来是个孩崽子,不在家咂你娘的乃,跑这儿干吗?”
狗剩担心身后的大部队被这女人警觉,顿时瞪着眼睛说:
“爷们儿出来散散心,你管得着吗?”
红头巾笑的更开心了,尖锐的笑声很是刺耳:
“好大个爷们儿,还穿开裆裤吧?我看看,你那小兄弟睡醒了没有。”说着要解狗剩的裤腰带。
狗剩羞愤,他确实年纪小,也确实没经历过女人,平时就没少被岁数大的兄弟嘲笑,现在更是被一女人撩拨了,脸蛋发烫,浑身不自在。
就见他双手捂着裤裆喊道:
“你要干什么!”
红头巾瞥了个媚眼:
“嘿,还知道害臊!让姑奶奶看看怎么了?也不少块肉,要是不错,老娘倒是能让你尝尝鲜儿。”
说完就要动手,狗剩忙用另一条腿扫倒欲要解自己裤腰带的红头巾,并顺势用力夹住她的头,然后双腿合力,使红头巾动弹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