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仁眼前一亮:
“说得好!老谭说的好,就是钱!你们吃的、用的、穿的,包括炕上躺的婆娘,哪个不是用钱换来的?”
众人如醍醐灌顶一般,一个个目光如炬,盯着朱传仁的眼神,都快看出花了。
“既然知道了答案,我再问问你们,这钱从哪来?”
又是老谭,开口喊道:
“靠我们手里的枪,靠我们的双手抢来的!”
众人刚要附和,朱传仁却说:
“这话对!也不对!”
见大家面露费解,他叹气道:
“抢!可以,那些个土匪哪个不是祸害?他们手里的钱,哪怕一个铜板,那也是民脂民膏,抢他们就对了!但是我们能一直抢下去吗?”
他自问自答:
“当然不能!因为土匪是有数的,远的不说,就咱元宝镇附近的土匪,基本都被咱们杀干净了,没的抢了,现在怎么办?难道要去抢老百姓?那跟土匪有什么区别?”
朱传仁的自问自答,让全场所有人都陷入沉思,是啊,土匪被他们杀干净了,之后怎么办?坐吃山空?这显然不是最佳答案。
见大家表情写满了迷茫,朱传仁却笑了:
“在距离我们几百公里外有一个地方,叫作老金沟,老金沟里有个地方叫五道沟,是一条蜿蜒水系,里面不但有鱼、有虾,还有金子!”
他故意一个停顿,见所有人双眼冒出黄金的颜色,这才继续道:
“但是,那个地方被清兵和土匪控制了起来,金夫们想要把金子偷出去难如登天,在他们看来,老金沟出产的金子就合该归他们所有!”
他扫视全场问道:
“凭什么?”
没人给他回答,没关系,他自己回答:
“因为他们仗着人多,仗着手里有枪,就可肆意盘剥贫穷百姓,他们变得越来越富,而百姓却越来越穷!”
朱传仁这一年多的训练,让所有人变成了他的附庸,随随便便一句话,便能调动起大家的情绪。
此时,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,浮现出一抹怒色,但因为纪律性,没有人敢乱说话,更没有人敢乱发火。
“我朱传仁不是什么盖世英雄,从头到尾,我只想保护自己的家人,让家人跟着过上好日子。
老天开眼,现在,又让我拥有了你们这群好兄弟,所以我也得让你们跟着我一起过上好日子,那伱们说,这老金沟里的金子,我该不该拿!”
几秒钟的停顿后,朱传武机灵的带头喊道:
“该拿!该拿!”
所有人一起吼道:
“该拿!该拿!”
他们扯着嗓子,脖子上青筋暴起,双眼爆发出可怕的锐利光芒,那是对金钱的渴求,也是他们情绪的宣泄口。
朱传仁按了按手,刷的一下,原本震天的响声戛然而止,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热血沸腾,脑瓜子嗡嗡的,刚才的声音在他们每个人的耳边萦绕。
“好!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决心,那我就带着大家伙拼一把,接下来我给你们放三天假,各自回去陪陪家人。
等会儿吃完早饭都去找四少爷领钱,不多,是我们老朱家的一点心意,拿着钱,带上家人,去镇子里逛逛,吃点好吃的,买点好衣裳。
没有家人的也别乱花,攒起来,将来娶媳妇儿用。
这一去,我不知道能不能把你们全须全尾的带回来,但我能承诺的是,枪响以后我冲在最前面,需要殿后的时候,我留在最后面。
我希望,能带着大把的金疙瘩,还有你们每一个人回来过年,过一个好年…”
朱传仁发自内心的宣言,令不少人再次红了眼眶,都是热血男儿,流血流汗不流泪,可今天,短时间内已经哭了两次了。
无他,因为朱传仁满心的诚意,还有对大家的好,让每个人都很感动。
有的时候说再多也不如一次行动来的真诚。
而朱传仁大部分时候都很少说话,一直都在做,这也是为什么他话不多,但只要一开口,势必能引起共鸣的原因!
随着他大手一挥,队伍有秩序的排成两列进入大宅,来到一座宽敞的平房里,也是整个朱家大宅中最大的一座建筑。
屋内做了两张大通炕,中间摆着长桌,这里也是战士们平日睡觉吃饭的地方,除此之外,他们也没机会进来,因为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外面训练和例行巡逻。
朱家的田地非常大,不吹牛的说,站在大门口的石阶上向外张望,目之所及都是朱家的地盘,这么大的地方如果没人守卫,早出大乱子了。
今天的早饭是面条,大鼓大鼓的面条端上桌,却无人敢动,每个人都板板正正的坐在长椅上,目视前方。
知道朱传仁最后进来,坐在长桌一端,所有人才拿起碗筷,等朱传仁一声令下,所有人才开动。
他和朱传武一头一尾,从一年前开始,便在这里跟大家一起用餐,大伙吃什么他们吃什么,从没有特权可言。
当然,私下里魏春芳没少给他俩开小灶,可明面上,他们是能够与兄弟同甘共苦的指挥官,就冲这,便有不少人愿意为其卖命。
还是那句话,大家也不傻,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