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也掉到地上,顺着厨房窗户往外看,可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回来了吗。
“他爹!”魏春芳喊了一嗓子,泪水刷的一下涌出来,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。
一边跑一边朝屋里喊:
“传文、传武、传杰,你们快出来,看谁回来了!”
话音未落,人已经冲到朱开山身前,泪中带笑,眼睛看不过来,一会儿看看这个,一会儿看看那个,两手不停在二人身上摸着,激动之情很难用语言形容。
“他娘,别哭了,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。”
是回来了,不但全须全尾的回来了,一个个面色红润,哪像是吃过苦的。
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,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吧?”魏春芳拉着朱开山的手关切道。
只是朱开山没敢回答,看到三个儿子都冲出来,正好避开这个话题。
“三儿,爹!”
朱传文带着两个弟弟,前后冲过来,激动的喊道。
魏春芳倒也没多想,只当是当家的没注意自己说的话,可能是想另外三个儿子了,于是她把注意力放在传仁身上,两手摸着他的脸,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涌:
“三儿,想娘没,快让娘好好看看,emm~高了,瘦了,这小脸都皴了。”朱传仁哭笑不得:
“娘,我可没瘦,反而壮实了。”
这倒是不假,他在金场好酒好肉的吃着,虽然也出力,可确实没吃什么苦。
“净瞎说,你瘦没瘦娘还看不出来?”
得,魏春芳拿出了当娘的威严,她的话不容置疑。
一家人激动的抱在一起,有说有笑,却没注意院子外面一道瘦小的身影,怯懦的看着大家,手足无措。
还是魏春芳先注意到那人,不禁问:
“孩子,你是?”
随着魏春芳的话,朱开山才猛然想起来,一拍脑门:
“瞧我这脑子,差点忘了,小金粒,快来。”
“他娘,这是小金粒,我在金场认得干儿子,孝顺、实诚,就是命苦,从今以后他就是咱家的老疙瘩!”
魏春芳心地善良,没等朱开山话音落下,便热情的抱住小金粒,给予最大的温暖:
“好孩子,快跟娘进来,以后这就是你家了,别害怕,要是有谁欺负你,就告诉你几个哥哥,听见没?”
小金粒终于咧开嘴,狠狠点了下头:
“干娘,我知道了。”
“诶!好孩子,走,跟娘进去,娘给伱下打卤面吃,咱们齐鲁的打卤面,吃上一碗,一辈子忘不掉。”
魏春芳拉着小金粒的手往屋里走,热情劲儿把孩子吓到了,茫然的看向朱开山。
“哈哈~跟你娘去吧,走,咱也进屋!”
回到家,朱开山打心眼里高兴,让传文他们帮忙背包袱,爷几个簇拥着进了堂屋。
传武拉着传仁落在后头,满脸好奇的问:
“三儿,快跟俺说说,金场好玩不?”
朱传仁瞥了他一眼,老成的样子说道:
“还行,一天怎么也得死上几个。”
“啊?”
朱开山在前面听到这话,不禁笑骂:
“三儿,别吓唬传武了。”
“呵呵,好吧,那就是隔两天死几个!”
朱传武彻底傻眼了,这两句话有啥区别?
见他傻不愣登的样子,朱传仁开心了,大步流星的跟着哥儿几个进屋,一屁股坐在炕上:
“可算能歇歇了,这一路啊,走的我腿都细了。”
鲜儿拎着茶壶过来给他们倒水:
“大叔,三儿,快喝水,好好歇歇,俺去帮婶子做面条,马上就能吃。”
“诶!鲜儿,辛苦了,怎么样?我没在的时候,传文没欺负你吧?”
见朱开山关心自己和传文的感情,鲜儿扭捏着说:
“没有没有,传文哥对俺好着呢,再说有婶子在,他不敢欺负俺。”
见传文跟那傻笑,朱开山大笑:
“行,算你小子识相,这次我回来,第一件要办的,就是你和鲜儿的婚事,怎么样?踏实了吧?”
朱传文乐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,摸着后脑勺连连道:
“爹,您可算回来了,俺都等不及了。”
朱开山笑骂:
“臭小子,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。”
朱传仁躺在炕上,听着朱开山和哥儿几个闲唠嗑,觉得无比心安。
这时,传杰爬到传仁身边,捅咕他两下,低声道:
“三哥,你给我讲讲金场的事呗?”
“你怎么也跟着好奇?”
传武在一旁起哄:
“就是啊三儿,给俺们讲讲呗,你都不知道,我这一年多,做梦都是你和爹在金场里的样子。”
朱传仁可没工夫给他讲故事,双手一撑,挪腚下炕:
“你让爹讲吧,我去厨房帮帮娘。”
说完,一溜烟蹿了出去,刚出门,跟鲜儿撞了个满怀,幸好传仁反应快,一把抱住,俩人才没摔倒。
这个季节要是摔在地上,那可有罪受了!
“你没事吧?”朱传仁抱着鲜儿问道。
“没事,俺没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