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着饿睡了一夜,那滋味儿绝对不好受。
前世的生活虽然很艰难,但至少没挨过饿。
现在朱传仁算是知道生活的苦了,说吃不上饭就真吃不上饭,一点不带含糊的!
半夜他被饿醒了两次,冻醒了一次,要不是兄弟三个挤在一张炕上,借着相互体温取暖,恐怕这次数还得增加。
天刚蒙蒙亮,朱传仁就听到院子里有响动,估摸是老娘在干活,毕竟他们这个家徒四壁的房子,小偷来了都得哭!
微微睁开眼,冰凉的空气裹着发麻的头皮,把人们起床的欲望降到最低。
一张口吐出一口白雾,估计离哈气成冰的日子也不远了。
空气中还残留着煤油灯的味道,以及朱传武的臭脚丫子味儿,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,肚子都不饿了,挺好,还能省一顿饭。
唉~
朱传仁叹了口气,一咬牙,靠着腰力直接坐起,打了个哈欠,顺手推了把呼噜震天响的传武。
“嗯?”传武打了个激灵,迷迷糊糊的问:
“怎么了?”
“咱娘都起来了,你也快起来帮忙干活。”
朱传武是个孝顺的,一听是帮老娘,也不墨迹,胡乱搓了把脸,撑着跳下了炕。
歪头看了眼传杰,轻声笑道:
“这小子,睡得还挺香,看来是吃饱了。”
朱传仁扭头看了眼另一侧的传杰,不禁笑了笑:
“难得吃顿饱饭,让他睡会吧。”
“行,你抓紧出来,我先去帮娘扫地。”
“嗯~”
眼下还没真正入冬呢,可这早上的气温已经接近冰点,北风再跟着裹乱,让人恨不得现在就把冬天的棉袄拿出来穿上。
朱传仁耷拉着布鞋走出屋子,双手不停搓动取暖,时不时再往手心里吹口热气,手脚暖和了,身子也就没那么冷了。
看着院中把扫把当长棍耍的朱传武,传仁无奈的摇了摇头,没再理会,直接去了老娘内屋。
早早烧好的热水来上一大碗,干到水饱为止,身子终于暖和起来。
这才来到厨房问老娘:
“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?”
老娘正对着空空荡荡的米缸发愁,听到传仁的话,头也没回的说:
“怎么也得两三天,有事儿啊?”
“我可能要出去一趟,明天才能回来,传武也得跟我走!”
哐啷,魏春芳扔掉葫芦瓢,猛地转过身来,脸上写满担心:
“孩儿啊,你要去哪?外面兵荒马乱的,可不敢乱跑,真出了事儿,我没法跟你爹交代!”
朱传仁摇了摇头,拉住魏春芳粗糙的双手宽慰道:
“娘,你放心,我不去远地方,就去山里转一圈,看看能不能打到野味儿给传杰和您补补身子,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!”
魏春芳不同意,情绪颇为激动:
“不行,娘不允许,你知道山里啥情况?都是土匪,你要是被他们抓了去,娘拿什么救你?”
朱传仁无奈,早知道不跟她说了,来個先斩后奏多好。
但这个世界可没有后悔药卖,他只好拿出性子继续解释:
“抓肯定是抓不到的,我和传武跑得快,打不过也能跑,关键还是咱这一家五口,不能不吃饭啊。
眼瞅着大哥要回来了,万一他没借到粮呢?媳妇儿不娶了?咱们不活了?”
这都是大实话,魏春芳不是不明白这个理,也承认传仁的办法有希望,可她真的放心不下。
眼看她要抹眼泪,传仁赶紧说:
“娘,您放心,明天一早我准回来!不管成不成功,您一觉醒来就能看到我,成不?”
魏春芳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,抓着传仁的双手道:
“明天一早?准回来?”
“嗯!我向您保证,明儿一早上,我们两个全须全尾站您跟前!”
“行吧,那你们可得小心,安全最重要,别冒险!”
“知道了娘!”
应承了一声,朱传仁走出厨房冲练得大汗淋漓的传武喊道:
“带上东西,出发!”
朱传武一听,乐得蹦高起,昨晚他废了牛鼻子劲,好不容易从村里老兽医那儿弄了一袋子巴豆。
朱传仁神秘兮兮的,也不告诉他巴豆怎么用,只说明早带他进山,这不,他晚上做梦都是这事儿。
现在终于要出发了,他能不激动吗!
一想到自己要成为养活全家的大英雄,朱传武便忍不住大笑三声,全然没注意到老母亲担忧的目光。
扛着一袋子巴豆,还有朱开山留下的红缨枪,兄弟俩踏上了进山的土路。
走了能有小半天,才降降来到大山的边缘,想要找到土匪,估计还得半天时光。
兄弟俩从昨天早上吃完面糊到现在,除了水一粒米都没吃,饿的心里发慌,只能不停喝水缓解饥饿。
尤其是朱传武,本来肚子里就没食,早上又练了好半天的武,这会儿已经开始眼冒金星了。
“老三,老三,不行了,我要饿晕了!”
朱传仁也饿的难受,但现在日头还好,必须得趁着头顶还有阴影的时候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