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群臣,谁也没有开口说话,也没人出来求情,只是他们所有人的目光俱都看向了皇帝。
显然,刚才那人说斩是不够的。
大家还是要看皇帝的态度,当皇帝的态度出来后,无论是崔朗还是文弘义才会根据罪责的轻重出来求情的。
斩是不可能斩的。
不过,群臣没有等到皇帝的开口。
江河却先是向群臣施礼,气定神闲地说道:“陛下,诸公难道不想想他们为何会抵押土地吗?有这么多土地的人,在京都会是普通的百姓吗?”
群臣先是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。
对啊,刚才只是听常威的阐述,心中觉得震撼,却没想到这一层。
常威冷笑道:“事到如今,建安伯还要辩解吗?”
接着,他将士绅签好字的诉状拿出来,举得高高的。
“陛下,诸位同僚你们都看看,这么多的人,建安伯在京都中一手遮天,试图瞒天过海,如今,他们不仅土地没了,且每人还欠下了几百万两的纹银。
如此祸国殃民,竟然还想狡辩,该杀。
望陛下明鉴。”
殿内顿时再次哗然。
去岁末之时,户部的贪腐案件还历历在目,况且还是江小二揭发的。
到了今初?就连他江小二也腐败了吗?
皇帝已经不能用震怒来形容了,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了拳头,看向江河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。
你江家在京都中生意一大把,朕答应你不管盘龙山的事,可你呢就是这样来回报朕的?
此时的皇帝,心情复杂无比。
若是参照户部贪腐案例,江河就是砍头十次都不够。
可无论皇帝心中再愤怒再失望,江小二他舍不得杀啊。
倘若不杀,如何平民愤,如何给百官一个交代。
皇帝的心中难以抉择。
对于皇帝来说,是决计不能杀的。
于是,皇帝冷声道:“将江小二押入诏狱,听候发落。”
“陛下!!!”
“陛下!”
两个声音同时响起。
一个是常威的,一个是江河的。
显然,常威是不能满足这个结果的,有话要说。
而江河,显然也有话要说。
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声后,常威侧目看了一眼江河,心中冷笑,死到临头,本官看你还如何狡辩。
江河则是正色道:“陛下,臣愿意交代。”
听到这句话,无论是皇帝还是崔朗等人,心里头都松了一口气。
铁证摆在面前,若是江河一直负隅顽抗,结果只会更糟。
现在,交代清楚也好。
只听江河道:“陛下,这里面主谋不是臣啊。”
闻言,殿中诸臣竖起了耳朵。
卧槽
看来江小二背后有高人指点啊。
“钱庄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啊,臣可是一文钱都没拿啊,无论是土地也好,还是银子也罢,尽数流入了钱庄,臣从头到尾都没有经手啊,这一点,太子殿下可为臣作证。”
轰的一下
江河的话不亚于一记闷雷,在殿中炸开。
钱庄是朝廷所管辖的,而户部又是钱庄的直接领导者。
那户部呢
常威也愣住了。
他从头到尾陷入了一个误区。
别说是他了,就是殿中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。
钱庄是江河主导开设的,所有人下意识地将钱庄归根到了江河身上。
可实际上,钱庄除了是江河提议开设的外,和江河一点关系也没有啊。
当然,也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,毕竟,钱庄的官员,都是江河的人。
可人家没有拿过一文钱啊。
皇帝的脸色古怪了起来。
这时,蒋明德出班,躬身道:“陛下,前几日钱庄确实收缴了不少的土地,臣给您的奏疏中已经写明了。”
这下子,皇帝的脸色更加的古怪了。
那篇奏疏他是看过的。
当时,他心里还乐呵着呢。
给萧伴伴说钱庄借贷初见成效,很是欣慰。
却没想到,如今矛头直指朝廷。
蒋明德不急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叠契约。
“陛下,这是借贷的契约,银子已经发了出去,而抵押的,便是这些土地。”
说着,蒋明德转身,面无表情地看着常威。
“常大人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,你的这位大伯,银子借走,用掉了,可是不还钱,难道抵押的土地还收不得吗?”
“这这”常威的脸色难看至极。
萧洪已经将契约转呈到了皇帝的手中。
皇帝只翻阅了几页,眉头挑了挑。
契约是真的
可为何要状告江河呢?
皇帝不解地看向殿下。
“常卿家你来说说。”
常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整懵逼了。
听到皇帝的问话,他才猛地醒悟过来。
“陛下,可是他们借贷的银子全让建安伯骗了去啊。”
“哎哎哎”江河忙挥手制止他:“话不要说的这样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