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中,有人发出了惋惜的声音,也有人心里头松了一口气。
若是真让这人抽中了一百万两。
在场的,肯定有很多人心里是不舒服的。
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。
凭什么大家同样是士绅,你能抽中一百万两,而我不行呢?
这时,士绅们才想起来自己手上的纸团。
自己手上的纸团会不会也有银子呢?
若是自己手上的纸团也是银子,那么自己的运气肯定不会像他一样,说不准自己第一轮便直接能抽中一万两,白得百万纹银。
一想到这里,所有人的目光火热了起来。
纷纷打开了手中的纸团。
于是,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,连连发出了惊呼。
有的人抽中了九千两的字条,也有是四十九万的,更有甚者,与那人一样,同样是九十九万。
当然了,也有不少的人抽中了甲等曲辕犁。
可抽中甲等曲辕犁的人,看看自己身边的人,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纸条,霎时间感觉人生失去了乐趣。
明明就是为了曲辕犁而来,偏偏自己抽中了,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?
而常焱,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,胸膛起伏,整个人如同拉风箱一般,呼啦呼啦地喘着粗气。
他身旁的王熙抽的乃是九千两的,若是没有身边的对照,他绝对会欣喜若狂。
可九千两似乎是最低数额了,这就让人很不高兴了。
唯一能让他感到一点点欣慰的便是,还是有人抽到了犁。
可当他眼角的余光看到常焱手上的数目后,整个人不淡定了起来。
口里发出呃呃呃的怪声。
这个动静,很快引起了士绅的注意力,纷纷靠了过来。
当他们过来看到常焱的纸条后,发出了惊呼。
卧槽常老爷就是常老爷啊。
不愧为京都第一士绅啊。
抽的金额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。
他娘的
天道不公啊。
竟然是九百九十九万两。
江河与张景之凝视着乱哄哄的人群,对视一眼,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坏笑。
此时,他打心底里佩服江河。
这个主意太损了。
抓住了人性的弱点。
以为天上能掉馅饼。
殊不知,免费的才是最贵的。
若是不付出点代价,怎么会让你轻易地得到呢。
而这个代价,往往是很惨痛的,且到头来,竹篮打水一场空。
良久后,常焱恍悟过来,他肥硕的手指死死捏着纸条,快步到了张景之与江河面前,挥舞着纸条,面红耳赤的说道。
“殿下,草民先来”
当江河看清他纸条上的字后,脸色顿时大变,朝张景之不满地说道。
“殿下怎么能写这个金额呢?”
张景之做讪讪状:“本宫也没想到会有人抽到啊,那么多纸团里面,本宫就写了那么一张,怎么就”
“不可。”江河正色厉声道:“这个不算,当初的金额没有设置这么高,万一万一积累够了,臣要砸锅卖铁啊。”
常焱一听江小二这个狗东西要耍赖,顿时就急了。
他先是将纸团收好,义正言辞地说道:“建安伯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太子殿下这般做法自有深意。
再说了,太子殿下是何人?那是国之储君。
所谓圣王在上,分义行乎下,则士大夫无流淫之行,百吏官人无怠慢之事,众庶百姓无奸怪之俗,无盗贼之罪,莫敢犯上之禁。”
这意思便是说,在陛下的治下,天下人人都是君子,皆应有君子应有的良好品行。
让江河切莫因小失大,做了小人。
江河心里头无数头草泥马奔流而过。
卧槽狗东西仗着自己读过书,还拽上了文学。
可江河依旧不依不饶:“不可,且不要说本伯事先不知情,就是知情,也不会同意啊。”
常焱顿时厉声喝道:“建安伯,你要忤逆殿下不成?此事想必殿下自有圣断,你乃朝廷的侯爵,受君之禄,君臣之事,担君之忧,乃是你的职责所在。
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,朝廷早已大乱,太子殿下既已做出决断,岂是为人臣子可诋毁的?
殿下定然不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,难道你想陷太子殿下不忠不义吗?”
常焱的一番话,说得有理有据,且头头是道。
既肯定了太子,又贬低了江河,还顺带坐实了这件事。
想反悔是吧?
可以。
反悔了,便是你江河怂恿的。
天子一言一行深受百官以及百姓的关注,太子殿下也是一样的。
若是出尔反尔,朝廷哪来的公信力。
一些士绅开始附和。
“是极,是极!”
“建安伯,切莫自误啊。”
张景之听罢,顿时脸一板,冷目灼灼地凝视着江河。
“建安伯,真要如此吗?”
江河面色惶恐,忙是行礼:“臣不敢。”
常焱见状,脸上露出胜利在握的表情。
一千万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