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河便气定神闲的笑了笑,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,继续道。
“臣有银子,臣可以继续购买良田,继续分给百姓。”
这下子,整得众人不会了。
皇帝的眉头挑了挑,不悦地说道:“不要讲这些废话,直说吧。”
江河微笑。
旋即,朝皇帝躬身长揖,语气肃穆地说道:“臣要说的就是这些啊,无论王朝的更替也好,战乱也罢,这天下,无数的士绅大族,却可以幸免于难,可百姓却不行,究其原因,不就是因为吃不上饭嘛。”
江河的话属于老生常谈了。
大家都知道原因,可如何的改变呢?
这也是皇帝为什么看到张景川写的亩产增产后为何反应那么大了。
增产便意味着多了吃食,有了吃食,百姓们便可安居乐业,天下太平。
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知道的事。
可这与江河说的又有什么关系呢?
难道还真像江河说的那般,下旨让朝中诸臣以及地方士绅将土地分出去?
皇帝心里可以想到,只要这个旨意下发出去,要不了一日,王朝便会替换。
即便是最忠心的臣子,到那时,说不准,会在自己后头捅刀子。
这是属于要了所有人的根。
祖宗的基业都没了,谁还跟着你皇帝干?
干脆一刀砍死,换个皇帝算了。
所以说,对于江河的话,大家刚才只是听听便罢了,谁也不能去较真。
你江家愿意送地,送银子,我们管不着,那是你江家自己的事,反正我们是不送。
打死都不送
皇帝忧心忡忡地看着长揖不起的江河,艰难地说道:“你要去动地方士绅?”
江河直起身子,不置可否地笑了笑。
“不可”文弘义忙道。
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,处理不好,是要出大乱子的。
江河便道:“陛下,文公放心好了,臣不会的。”
只是无论是文弘义还是皇帝,却不怎么相信江河的话。
“小二,不可乱来。”文弘义脸色凝重地说道:“你可知地方士绅盘踞一方,经营数十年又或是数百年,盘根错节,岂是能轻易撼动的。”
文弘义的话可不是空话,他文家在天宝府,也属于士绅一族,而且出了他这么一个位极人臣的人,更是属于士绅中的士绅。
当然,他说这些话,不是为自己家族考虑的。
而是从大局上面考虑的。
说到底,这天下,还是天子与士大夫共统。
无论是皇权,还是士大夫们,是不允许出现挑衅他们的人。
从法理上来说,皇权高于一切,可从事实上来说,这皇权还是要靠这些人维护的。
倘若出现一个想要掀翻他们的人,在他们看来,是何其的可笑。
他们只要微微动动手指头,便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。
若是皇权与这人站在了一起,那么这天底下的士绅们,会空前的团结,将皇权与这人一起碾碎。
江河深深地看了文弘义一眼,轻声道:“文伯伯,此事是非做不可的事,小子之所以说让朝廷不要插手盘龙山的事宜,便是这般的想法。”
此时,无论是皇帝还是文弘义,再次被震惊了。
他们看向江河的目光复杂,内心中苦涩无比。
在他们看来,这是一条死路啊,而且是必死无疑的路。
然而,江河却不这样认为。
自己两世为人,还玩不过他们?
自己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他们乖乖地听话。
只是现在还没想到就是了
面对皇帝与文弘义的目光,江河自信满满,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。
只不过,这个笑容在皇帝与文弘义看来,有点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。
良久后,皇帝轻声道:“去做吧,朕会暗中助你。”
“陛下”文弘义焦急地说道。
皇帝轻轻地挥手:“不必多言了,且看吧。”
说着,皇帝的目光扫视一圈,厉声道:“今日所言,若是不要传言出去。”
只是,皇帝的目光,最后看的人,乃是萧洪。
萧洪顿时懵逼了。
陛下啊
奴婢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多说啊。
正当萧洪要拜倒表忠心的时候,皇帝收回了目光,却是冷声道。
“太子也是这般想法?”
张景之肃容:“是!”
皇帝目光死死地盯着他,久久不言。
江河却连连摆手,忙道:“太子殿下可不行,臣只要七殿下一人便可。”
张景之顿时急了:“这怎么能行?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啊。”
“当初是当初,现在是现在。”江河一副无赖的样子。
“放屁。”情急之下,张景之爆了一句粗口。
“今日商议之事”
皇帝挥手制止了两人继续争吵,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上下审视着张景之,淡然的说道。
“你可知此事若是不成,会面临什么后果?”
说着,皇帝走到他的面前,锐利的目光消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