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也似地冲上去,抱住风浪的身子,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胳膊肘。
“这位爷,松手,您松手,揪坏福叔胡子了。”
风浪两眼一瞪:“休要诓我,分明是那枯冢腐草,岂可与须眉相提并论。”
说到这里,他斜眼瞄着崔福,揪住他的胡子,笑吟吟地扯了两把。
守门家丁都要急疯了,偏那崔福一动不动,傻愣愣地望着风浪,昏花老眼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泪光。
不能让他再闹下去,再闹下去,老崔福的胡子非被他薅掉几缕不可。
崔平假装刚看见,一溜小跑迎上来。
“风大哥,你怎么来啦。哦哟哟,福伯,风大哥是我好朋友,呵呵,不知者莫怪啊。”
在崔平的劝说下,风浪松手,翻了个白眼儿,勾住崔平的脖子,瞪着他看了好久,忽然拉住崔平的手腕,仰天狂笑。
“吼哈哈,果然是我小兄弟。走,红袖招来了个塞种胡姬,随愚兄找她痛饮八百杯。”
听到“红袖招”三个字,崔平本能地回头,捂住风浪的嘴,扶着他赶紧往外走。
望着二人的背影,崔福微微皱眉。
守门家丁凑上来:“福叔,您的胡子……”
“无碍。”
崔福摆手,大步往清远堂走去,谁都没有发现,他从衣襟里抽出张小布条,飞快地扫了一眼。
清远堂书房,崔长宁无聊透顶,靠着墙壁玩起了竖蜻蜓。
古人宽袍大袖,落下来的衣袍仿佛巨型蝙蝠的翅膀。
崔福喊了声老爷,崔长宁红着脸落回原位,尴尬地搓了搓手,问崔福:“可是又为了东院的事?”
崔福面色凝重,近前几步,将小布条递给崔长宁。
“崔振让风浪捎过来的消息,须卜怀让出野狐口,在万全右卫城,跟姑爷有过小规模接触。”
崔长宁坐了起来:“姑爷可有损伤?”
“姑爷无碍。”崔福略微顿了顿:“就是……四少爷也在广宁,跟姑爷一起。”
“神马?”崔长宁差点惊出驴叫声:“他……不是在九原读书,通通……宵达旦,足不出户的吗?”
“前几日瞒着朱老先生,煽动十几个学生,夜里翻墙走的。”
略微停顿,崔福接着说。
“二小姐帮着六少爷改造东院,这丫头,怕是也有去广宁的倾向。”
“疯了,疯了,这帮小畜生全都疯了。”崔长宁拍案而起:“去,把二丫头给我喊过来。”
“老爷,您尚在昏迷期间。”崔福小声提醒。
“那就喊叶千石,想办法让老子醒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