品密纹唱片,三十三转,也就一块钱一张,以再也不可能这便宜价格买到了。
很快过年了,外面响起鞭炮声,空气中也弥漫着硫磺味道,整个四九城都沉溺于过年欢庆中。
不过孟砚青院子却很清净。
过年前,陆绪章问起来她打算怎过,其实他话少有那个意,她明白,便拒绝了。
她如今再世为,有许事其实不好张扬,也不好解释。
一旦重新跟着陆绪章接触到陆家,那她以身份便被钉死在那,以行事诸不便,她也不好解释。
这天,她把家食材都整理了下,过年就她一个,这些菜足够让她吃到正月初六了,到时候外面各种饭馆开业,她就能续上了。
她又给白炉子续上煤球,诸事收拾妥当,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一个安静地听着音乐。
难得清闲时候,倒是惬意。
正听着时,外面便响起敲声。
她心中不免疑惑,当即起身,径自过去开。
外是陆绪章。
雪花飘飞,他穿着一身厚重大衣,肩头落了零星碎雪。
他黑眸中蕴着浅淡温和笑意,低声道:“这会儿过来,是不是打扰你了。”
他声音很轻。
孟砚青便抿唇笑了:“这个时候,你竟有这个功夫?我以为你正忙着。”
年少时候便和陆家来往亲密,她又当了他们家四年儿媳妇,自道,陆家家大业大,过年时候不说这些留在北京,就是京外子女都要过来,陆绪章是他们这一辈长子长孙,许事他自都少不了要操持。
况且年节时候,他们单位也是诸事繁忙,单位团拜会外交联谊会,想学习分享会,全都是一串一串,过年就是他最忙时候。
所以大年三十,他竟出现在这,也是稀罕了。
陆绪章却笑道:“忙偷闲可以吧?”
孟砚青也就没再问,请他进来,给自己唱片按了暂停,之难得勤快,给他沏了茶:“你上次带来那个茶,可以吗?”
他对茶素来讲究,讲究到挑剔。
陆绪章:“嗯,都行。”
沏茶过,两个重新坐下,陆绪章笑道:“刚才我听着是舒伯《鳟鱼五重奏》?”
孟砚青:“你这耳力倒是好,这都让你听到了,还要听吗?”
陆绪章笑道:“要。”
孟砚青也就起身,重新按下按钮,于是厚重带有质感交响乐便溢满了房间。
屋外雪落无声,屋内却是春回大地,那音符上下翻滚,犹如水花在渔夫手中翻,
两个都没说话,就这静默地听着,听到最,那音乐声变得低沉忧郁起来,鳟鱼失去了自由。
陆绪章微侧首,看了身边孟砚青。
她修长柔软手指轻搭在欧式沙发扶手上,窗外被白雪反射进来阳光落在她脸上,让她肌肤呈现一种散发着粉泽半透明色。
她现在样子和以前不完全像,但是却又像极了。
修长睫毛懒懒搭下样子,正是他记忆中模样。
此时音乐已经收尾,尾声重新回到欢快明朗起来,鳟鱼重获自由,那是充满希冀嬉游。
唱片指针停了下来,交响乐结束了,不过两个很久没说话。
最先开口是孟砚青,她侧首看着他:“真有这时间?”
陆绪章解释道:“把亭笈打发过去,让他陪着几个叔伯长辈,我找了个由头出来了,他们都道我忙,现在没指望我在家陪着,我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。”
孟砚青:“那年夜饭呢?”
陆绪章:“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吧,其实这几年他们已经不指望我了,去年我就没参与——”
他解释道:“有亭笈在,让他在那应承吧,别看孩子,高低也是个,可以挡不少事。”
孟砚青便笑起来:“而且他还,叔伯们自不会劝他喝酒。”
陆绪章颔首:“对。”
他侧首,如墨黑眸含着浅淡笑意:“晚上想吃什?”
孟砚青:“大过年,不好找地儿吧。”
这会儿订年夜饭都不好订,她就想凑合吃吧。
陆绪章:“我来做。”
孟砚青:“真假?”
陆绪章笑道:“试试吧。”
孟砚青挑眉:“绪章,你必呢?”
陆绪章:“嗯?”
孟砚青温声笑道:“你不要为我费这个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