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浴缸里捞出来，裹上浴袍。

重新回到床上的时候，竟然没有给席宁再栓上铁链。

“好好把这些看看，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。”秦铮坐在床边递给席宁一个档案袋。

席宁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银行对账单和照片。

他先看的照片，是杨家人在某个风景宜人的小岛上度假。天很蓝，海很清，绿植鲜花围绕在身边，他的养父养母状态十分不错。

“奇怪吗？家里破产了，负债累累他们还能好吃好喝的去度假，你知道这个南太平洋的私人岛屿住一天要多少钱吗？”秦铮问道。

“你去调查了杨家？”席宁难以置信，“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
“从你跟你养母那天夜里通完电话。”

“原来当时你都听到了？”

“是，我听到了，原本你夜里总睡不着我就开始留心，当时我还以为你家里出了什么事才去调查的。”

“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？”

“半个月前，在你回去之前的一周。”秦铮的眼睛深处有浓黑的火焰在燃烧，“你因为这些烂事焦虑症一天比一天重，而他们一直在逍遥快活。你看牙科的头一天夜里接电话时，你养母在电话里哭，实际上她人在海岛上享受美食美景。你以为他们水深火热，实际上兵荒马乱的只有你自己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席宁的手在抖，每一张照片都很刺眼，尤其是他们毫无顾忌大笑起来的样子。

他从去年年底知道家里的状况之后，已经很有没有笑得如此开怀了。

“你好好看看那些对账单，他们根本没欠钱。不仅没欠，他们的盈余完全可以维持他们作为中产家庭的体面，席宁你被骗了。”

席宁呼吸开始急促，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对账单上的数字密密麻麻的，他根本看不清，脑袋发胀眼睛也有些模糊。

“那杨瑞……”

“他屁事没有，什么偷税漏税，跟他们说欠债的事一样，子虚乌有。”

“啊？”席宁迷茫了，眼前浓雾弥漫，他甚至看不清近在眼前的人。

秦铮知道他一时间很难接受，但是迟早要知道。

他打了通电话，然后实时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。

“你自己看看，这是杨家现在的状况。”

席宁接过手机，看到的是他的养母穿着居家服在房子的花园里活动身体，而他的养父在一旁的餐桌上吃早餐。席宁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，他这里是傍晚五点，而他养父母那里应该是清晨五点，他们夫妻习惯早起，然后每天都是这个样子。

无比熟悉的一幕，却让席宁止不住害怕。房子是他们在纽约住的地方，一个富人区，环境相当不错，席宁无比熟悉。

可是明明他们跟他说，因为欠债，银行封了那栋房子。不仅仅是房子，还有家里的车，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。

他从美国回来的时候，全家人挤在一个破旧的小公寓里。

画面不算很近，席宁看不清养父母的表情也听不到声音，他只觉得遍体生寒。

秦铮把手机拿了过来挂断，看看就行了。

“还有他们让你与之结婚的那个糟老头子。”秦铮抽了一张照片让席宁看，照片上的老头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，两人举止亲密，“这是最新的，昨天照的。”

席宁不眨眼地看着那张照片，仿佛要盯出个洞来。

“这老头不是同性恋，他只喜欢女人。漂亮的，年轻的。”秦铮把照片撕了，他看着恶心，“一切都是假的，你不要再为他们担心了。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
“哐当”一声，席宁心里有什么东西落了地，他好像在庆幸，原来什么事都没有，无论是杨家，还是杨瑞，他也不用去跟那个老头结婚了。可是落地的东西已然碎了，流血了。

他真的被骗了吗？是吧，以秦铮骄傲的性格，怎么会撒这种没有品格的慌？再说只要他一个电话就能拆穿的事，确实没必要大费周章。

“为什么？”席宁脸上没有表情，一片空白。他好像除了问“为什么”，其他的话不会说了。他失去过，所以格外珍惜杨家人，那是他的家人，没有血缘作为纽带，但是他们彼此信赖，彼此依靠。无数个哭醒的夜晚，他被噩梦缠绕的夜晚，是养母悉心地陪伴和杨瑞在旁边陪他安睡，他才走出来的。

“目前还不清楚，我还在查。”

席宁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，尤其是手，亲情背叛犹如白骨剃肉，他身上疼，好疼。

下意识的想抓胸前的衣服，宽松的睡袍很容易拉开，不受控制的手落在胸口，瞬间出现了鲜红的甲痕。

秦铮抓住他的双手，单手按在他身侧，沉声命令：“你冷静点，我还在。”

秦铮从衣服里掏出一瓶药，二话不说拿了两片给席宁塞进嘴里，转身拿水让他喝下去。

席宁机械地接受，秦铮给他什么他吃什么。

“这个药平常你自己吃，只能吃一片，知道吗？”秦铮把药放在桌子上，近期他还是得盯着。他知道这件事一旦让席宁知道了，肯定会加重他的病情。

他没有通过他姐，而是私下找了个很有名的心理医生，医生给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