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,外头亮起了路灯。原先在这块唠家常的老人们已回家休息,周围静得很,只有风声吹着银杏树叶的沙沙声,有几片晃晃悠悠落在暗紫色的车顶上。
“我很快回来。”沈秋白秒解安全带,咔一下拉开车门,外头的寒气瞬间侵入。
正停车熄火解安全带一条龙的司湛顿住了:“我不用去?”
“不用啊,东西不多,等我十分钟。”
就这句话司湛又想给人摁在位置上教育一顿。不用?东西不多?此时他都分不清是沈秋白不想带他见光这件事更让他介怀,还是沈秋白并不打算搬去和他长久同居这件事更让他生气。
他放手三年,解决掉所有阻力,不是为了等沈秋白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。
既然沈秋白不主动,那就自己主动些。
司湛已经习惯走九十九步,等沈秋白迈向他一步。如果沈秋白不愿意,那么他可以走完一百步,然后喊沈秋白回头。
司湛正准备继续主动地迈出一步,驾驶座的门忽然被打开了。
沈秋白弯下腰,在司湛诧异的目光下探进上半身,将他压回座位上,毫无预兆地亲了下去。
唇齿辗转间,司湛听见了咔哒一声——自己刚刚解开的安全带被人按了回去。他刚要说话,沈秋白忽然泄出了一点声音,整个人像入口即化的棉花糖,又甜又黏。
“乖一些,等我。”
笑意弯弯的眼中满是深情,司湛说不出半个不字,嘴唇又热又麻。
他松了松领口看向车前跑远的沈秋白,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。
沈秋白回屋时,火锅的香气扑鼻而来,吴怡然在餐厅圆桌上摆着碗筷,和他打了个招呼。
“沈哥,晚上火锅。”
沈秋白一手搭在楼梯扶手上,一只脚已经踩在踏板上,看起来相当急切:“嗯,我不吃了,你和魏凡说一声,明天我会准时过来上班。”
吴怡然点点头,看沈秋白满脸笑意就知道“冷战”的事情解决了:“行啊你赶紧春宵一刻,魏凡正好出去买酒,等他回来我跟他说。”
沈秋白佯装要掐她脸,什么“春宵一刻”,小姑娘家家的。
他回到自己房间,取过立在门后未打开的行李箱,提下了楼,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。箱子里装着他足够三天用的衣物,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。
吴怡然擦干净手,非得把他送到院子外,还没道别就见跟魏凡一起出去买酒的摄像师着急忙慌地跑回来。
“快……快,魏哥……被……被人打了!”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,抖着手指指向院门外主路的方向。
沈秋白脸色一凛,把手上的行李箱往吴怡然那边一塞,厉声问道:“几个人?在哪?报警了么?快带我去!”
“就……就在,道口儿,”摄像弯下腰,摆了摆手,“没报……呢,打他的是,那……科尼赛……赛克,长挺……挺帅,魏……魏哥叫,我先回来……喊人。”
“……”
沈秋白的动作硬生生卡了壳,上一秒恨不得把跟魏凡打架的人毒打一顿的架势下一秒就哑火了:“你说,那车主,把魏凡打了?”
“是啊,我们走到道口儿,我说那科尼赛克咋还停着,魏哥就看了一眼,那人忽然冲出来,朝着魏哥打了一拳。”摄像喝了屋里人端出来的水,缓过了劲,说话不干巴了,“沈哥别问了,先叫人跟我一起去,把那富二代给削一顿。”
“别,我一个人够了,快带我去。”
沈秋白跑在路上时打了一个电话给司湛,无人接听。
魏凡从小好打架,上大班就被送去学了武术,高中时爱上了拳击。长这么大揍过的人没有百八也有几十。如今也算业余水平中的佼佼者,加上他魁梧健硕的身形,司湛怕是要吃亏!
沈秋白把他俩的交集翻来覆去掏出来想,怎么也找不出有过节的地方。
难道说真因为自己多看了几眼魏凡的纪录片,司湛就醋到现在?恨不得将魏凡打一顿?
这理由太荒谬,司湛不是这么没脑子的人。
还是说他们俩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,产生了不可调节的矛盾?
沈秋白一路跑着到了现场,在看到两人已经分开站着时,松了一口气,快走几步上去先看了魏凡的伤势。
借着路灯的光,能看见魏凡的脸上青了两块,颧骨有些擦伤,嘴角红肿渗着血,外衣沾了灰,看起来比遭绑架那次还要惨一些。
沈秋白捏着他的四肢见骨头都没事,脸上也是些轻伤,当下心里一紧,赶忙转头走向司湛。
司湛坐在自己车头,一脸委屈地等着沈秋白过来。待人走进了,急不可待地握住了他的手,说了句:“你先去看他了。”
身后的魏凡骂了声“草”。
沈秋白捧着司湛的脸,发现他的颧骨也青了,嘴角有点干涸的血迹,顿时头皮炸开了花,心脏狂跳,整个人慌得不行。
“张嘴,我看看。”
沈秋白说的话都带着颤音,司湛赶紧张开嘴,让他打着手电仔细检查。
“牙齿没掉,那怎么会有血?是不是胃?我带你去医院。”沈秋白关掉手电,要把人往副驾驶塞,他直觉是魏凡那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