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到食道一直痉挛着想要呕吐。
这次他看到了李怀的脸。
一张比起十年前初见时老了些许,却依旧伪善,故作温柔的脸。
沈秋白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,脸色剧变,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往门外走。可李怀就挡在那里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。
“反应好像没上次那么激烈,是有人给你做过心理辅导了?”李怀走到他面前坐下,“让我猜猜,是上次那位护着你的年轻人?”
沈秋白站起身,像是多看他一眼就忍不住要吐出来似的,径直就往门口走。
“不修说你跟爱尚高层混一起了,我说不会的,你不是这种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,否则当年我们也不会,分手了。”李怀一副很懂他,很了解他的样子,在那侃侃而谈,“你太重感情,这也是我爱你的原因。所以现在你是更喜欢年纪小的?不过那种长相,不会太没安全感么?”
沈秋白半点情绪也不愿意给,执着地要去开门。
“聊聊吧,如果你还希望你和那位小男生还能在圈子里待下去。”
“你要做什么?”沈秋白回头,嫌恶地盯着他。
李怀一笑:“果然,这样才有用,才能让你愿意跟我说句话。”
华天的这间办公室见证过许多次谈判,但应该没有哪次,像今天这般剑拔弩张。
沈秋白紧靠在门边,随时准备夺门而出,看着沙发上的人站起来,回头看向他,每一个动作都像慢放一般,让他不寒而栗。
“你放心,我没兴趣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,也不想用曝光你们的事这种老套的威胁方法做些什么,我只是有个合作想找你聊聊。”
沈秋白知道如今他的影响力不同于从前。从前的他都可以将自己关上三天三夜,一手策划那出舆论风波,将两三年的感情贬低地一文不值。那么如今的他想要对付自己或是司湛,恐怕更是轻而易举。
所以他只能听下去。
“我的新电影,你来演男一号吧。”提到电影时他整个人的表情都愉悦起来,“你知道的,只有我懂怎么拍出最完美的你,我能将你重新扶到影帝的位置。”
“一个,插足别人感情的影帝?”沈秋白嗤笑一声,忽然觉得眼前人不可怕了。
李怀一愣,解释道:“我已经离婚了。当年我就说过我很快就会离婚的,可你偏要跟我分手。你如果能乖一点,听话一点,也不会被她知道,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。”
他如今想起来依旧觉得很可惜,甚至依旧在责怪沈秋白。
当年李怀得了某财团大小姐的青睐,对方愿意给他财富、地位,以及更多的上位机会。哪怕李怀当时已是国内名声大噪的导演,年轻有才华,但他抵挡不住这个诱惑。
同时他也不想放开沈秋白这个单纯、美丽、对他崇拜爱恋的小东西。
所以在沈秋白发现他和别人交往时,提出分手立即被他驳回。李怀说自己只是逢场作戏,碍于面子不好推脱,但没有做出实质性出轨的行为,央求沈秋白给他一次机会。
直到,他和那位大小姐的订婚消息放出,沈秋白疯了一般要走,被大小姐发现这件事,一切才走向了最终无法挽回的路。
“宁柯不行了,所以希望我出演。”沈秋白给他找好了理由。
李怀一听,面色冷了下来:“宁柯?他从来没在我的计划之内。一个只是长得跟你有几分相似的赝品罢了,我从头到尾的第一选择都是你。”
沈秋白觉得好笑,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苦难就像一场笑话:“你凭什么觉得,我还愿意演?”
“我现在的权势地位,多少人追着我要演,但我只想着你,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说过你是我的缪斯。我想看你重新站回属于你的位置,你的美应该被全世界看到。秋白,你是最完美的艺术品。”李怀眼里病态的热切毫不掩饰。
总有人渣而不自知,在摧毁了别人的一切之后,又来谈真心。
还觉得自己一往情深。
简直狗屁!
沈秋白闭了闭眼,平息着内心翻涌的恶心,说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他拧开门把手,准备要走。
身后的李怀很满意,他觉得沈秋白妥协了。这只生活在澄澈湖中不谙世事的白天鹅,再一次被自己引诱到了,要飞出湖面堕入人间。
这种成就感让他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畅快呼吸起来,太舒服了。
于是他看着沈秋白的背影,不知死活地又加了一句:“秋白,还是长发更适合你,以后留回来吧,我不会让你演需要剪短发的角色。”
沈秋白握着门把的手指用力到泛白,顿住两秒后,重重地关上了门。
他在洗手间里将曹不修助理倒的那杯茶水吐得干干净净,洗手间的镜子映出了他决然的脸。
他得解约,得离开这里。
方方在车子里等着,看到沈秋白上车时苍白的脸色,暗道不好,问也不问就想联系此刻身在巴黎的司湛。
沈秋白看穿了她的意图,拦下了。
“我自己跟他说,你先带我回家。”他带着沙哑的嗓音说道,眼尾和鼻尖因呕吐泛起的红色让他显得脆弱不堪。
沈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