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钟,到达目的地后,他们会在雪山顶上吃着晚餐,等待极光。
漠河在地图的最北端,也是国内唯一可能看见极光的地方。每年夏至前后,吸引了多少游人趋之若鹜,但能见到极光的,寥寥而已。
如今才4月,见到极光的概率甚至可以说是0。节目组主打追寻世间美景,或许今晚要的也就是一种氛围感吧。
司湛和林珈妮坐在同一辆缆车上,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。
林珈妮看着窗外的雾凇雪景,不停地发出感慨,而司湛则是越过了自己前头那辆节目组的缆车,看向更远处那辆车里的一点白色。
“哥,你说这里会有雪人么?”林珈妮看着茫茫树丛,忽然冒出了这个问题。
没有回应,缆车里寂静地像是只有她一个人。
林珈妮没憋住,回头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司湛。
缆车的玻璃上印着苍茫雾霭的远山雪,夕阳已从璀璨的金粉色衰变成了暗红色的天光,周遭的一切暗了下来,唯独剩司湛被这霞光染红的眼,分毫未动地注视着前方。
林珈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缆车行进入一个缓坡,正前方除却节目组对着他们摄像机,什么也没有。
“唔,你刚刚问什么?”司湛感受到了周遭的安静,隐约记得好像林珈妮问了句什么。
“我说,这森林里,会有雪人么?”
“雪……人?”司湛极度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,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愚蠢至极,但他忍住了,“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?”
“好奇嘛。”
司湛转回头去继续盯着前头几辆缆车,表情淡淡地,语气平直:“那是虚构的。行程不紧的时候可以多读书,女爱豆也是要文化的。”
林珈妮莫名受到了歧视,冷笑一声:“我为什么想不开跟你坐一块,一下车我就去找沈老师。”
“你找他干什么?你知不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?”
司湛依旧没什么表情,语气却带上了几分愠怒。
“不就是拿了节目组的剧本,我当然知道,你不是没抗拒他的安排嘛,我也就跟着配合了。再说,他今天早上夸我跟阳光很配诶!而且,他长得真的好好看啊!”
司湛此刻被林珈妮那一脸幸福满足刺激地有些不太清醒,竟脱口而出:“他以前干过什么事你不知道么?插足别人感情的人你光看脸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了?”
这番话一出,看似责问林珈妮,实际上却是在问他自己。
光看那张脸就可以忘记当年轰动一时的新闻么?光看那张脸就觉得此时依然是八年之前么?光看那张脸就……毫无底线,被人牵着鼻子走么?
“啊,沈老师之前还出过这种事啊?不过他那张脸的确,好勾人啊。”林珈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表情让司湛噎住了。
自己为什么要同一个思想不健全的小女生聊这种话题?
在他们前头的沈秋白对后头发生的事一无所知。
他并没有在欣赏风景,窗外是霞光漫天或是暴雪漫天都与他无关,在配合着摄像机拍完几个镜头后,他立刻收敛了笑容,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来看。
许倩已经回复了凌晨的留言,一如既往没说什么好话。无非是将他又骂了一通说自己才睡了半个小时又被吵醒云云,沈秋白没有细看,直接下拉到最近的一条消息:【通告费财务已打,查收下】。
沈秋白切到查账的手机银行,确认了下金额,立刻将昨晚看过许多遍的机票下了单。
神情严肃认真,与这几日的他完全不同。
“叮咚——”出票信息从锁屏的黑暗中跳出来,使得整个屏幕亮了起来,成了这昏暗天光下唯一的亮色。
沈秋白慢慢呼出一口气,这才笑着看向不远处的缆车终点。
第5章 孤独感
漠河的夜晚很冷。
空气中带着清冽的凉气,夜色下的积雪泛着晶莹剔透的靛蓝色。沈秋白站在天穹之下,出神地看着漫天璀璨的星空。
这可以算是沈秋白见过最美的夜晚,天幕好似深蓝至黑的缎带,泛着光泽,无数的星星如钻石一般镶嵌其上。月亮挂在一旁,沈秋白甚至都没去看今天是什么月相,他的眼中倒映着银河,除此之外,再容不下别的。
人在自然的壮阔之下,总是显得很渺小。
渺小到,在它面前无论想什么都像是亵渎一般。恒星的光芒照亮了亿万年后的天空,此时自己眼中看见的这一颗,或许早已消弭在无尽的太空中。
沈秋白仰着头,双手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,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眼神冷静,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,遥遥望去像是这片空地之上孤寂矗立着的一尊雕像。
没有人知道,他在想什么。
身后不远处,屋舍的大门被人推开。
屋里子泛着明亮的暖光,在他身后的雪地上圈出一道弧线,弧线里头是明黄的光,弧线外寸于,触不到的冷光中,立着沈秋白黑色的短靴。
节目组的人从门中鱼贯而出,窥见天幕之后,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不绝于耳,他们走之前放置好的摄像仪器后,调试着画面,希望能最大限度还原眼前的美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