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怔。
这几日,她隐约听过车队里有从人出逃的事。
却曾想,最终还是轮到了她这。
许久,她回过神来,缓缓点头,低声道:“知道了。”
“今夜风寒,你们也早些先回去歇下吧。”
月见仍是平,还想启唇说些什么,但还未开口,倒是先被竹瓷握住了衣袖。
竹瓷对她摇头,示意她别再惹公主伤心。
旋即又拉着她向李羡鱼一福身,双双往廊下退去。
待她们走远,李羡鱼便也步入厢房,往窗前的简陋的靠背椅上坐落,垂眼看着廊庑上清霜似的月色。
原本便高的心绪,似也因此事而愈低落。
临渊行至她身旁,将手中的风灯搁在她的身畔,垂手替她拢了拢被夜风吹得微乱的裙裾。
他的动作温柔,语声却冷:“臣立时便去将逃奴带回,任凭公主处置。”
话音落,他正抬步,袖缘却被李羡鱼紧紧握住。
他身后的少女轻轻启唇:“临渊,别去。”
临渊回身,凤眼沉沉。
“为奴忠,论何等惩戒,皆是咎由自取。”
他眸底霜寒,提醒李羡鱼必心软。
李羡鱼却摇头。
她轻声向他解释:“临渊,从前遇到你的时候,成日待在披香殿中。常日聊,便时常拿点心去听小宫娥与宦官们闲聊。那时候,听过好多人的身。各种各样的,但有一点,他们都是在皇宫里出生的人。而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进宫来。”
“或是因为家里穷得揭开锅而被家人卖进宫来,或是在饥荒的年岁里走投路,主动进宫想寻条生路。过是谋生而已,原本,便该被困在这座皇城里,将命也搭上。”
她缓缓将羽睫垂落,语声很轻地道:“临渊,由她们去吧。”
临渊剑眉微皱,却终究是再抬步。
他如今有更重的事做。
例如,让李羡鱼再这般怏怏乐。
是,他在夜色中俯下身来,吻上她低垂的羽睫。
李羡鱼羽睫微颤,轻轻抬起眼来。
临渊的薄唇随之往下,一路吻过她柔软的双颊,唇畔清浅的梨涡,与那双殷红柔软的唇瓣。
李羡鱼果然再怏怏乐了。
她双颊绯红,拿指尖轻推了推他,在他的吻里寻出点空隙,断断续续地问他:“临,临渊,你,你做什么呀?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在她的询问中,临渊短暂地停下动作。
继而,又俯首轻吻了吻她的颈,语声微哑:“哄公主高兴。”
李羡鱼面上愈烫。
她正想问问,他是从哪里听来,这样哄人高兴的的时候,临渊已将她打横抱起,放在厢房内的卧榻上。
身下的锦被柔软,而榻前的少年眼眸浓黑。
李羡鱼心跳怦怦,本能地想从榻上起身。
可指尖方撑在榻上,临渊已利落开始解衣。
氅衣与武袍尽皆落下,被他随手丢在一旁的长案上。
临渊依旧是仅着一身干净的里衣步上榻来,在她的身畔侧卧,又抬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。
冬夜寒凉,锦被冰冷。
而临渊身上的热意滚滚而来,似将李羡鱼本就滚烫的双颊蒸透。
她羞赧轻声:“临渊,你,你这又是做什么?”
临渊淡淡垂眼,在她耳畔低哑道:“为公主暖榻。”
这是他能想到的,最直白而有效的,让李羡鱼再郁郁乐的方式。
李羡鱼羞赧万分。
她伸手想将他推开,但指尖停留在他坚的胸膛上,本就烫热的面上,却愈滚热了一层。
她得承认,在结霜的冬夜里,在寒冷的衾枕间,临渊身上炽热的温度确是很吸引她,让她由自主地想向他靠近。
李羡鱼在心里艰难地挣扎了一阵。
最后偷偷将滚烫的脸埋进锦被里,蚊声道:“睡了。”
临渊低应了声。
他修长的手指微抬,替李羡鱼将身上厚重的斗篷解下,好让她睡得舒适些。
李羡鱼赧抬首,便就这般在他的怀中轻轻阖眼。
临渊的身上始终是这般炽热,令原本冰冷而漫长的冬夜似也再那般难捱。
长窗外的风声似也渐渐歇下,唯余银白月色落在窗上,如纱幔低垂。
李羡鱼渐渐有了睡意。
她轻挪了挪身,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,语声也渐渐变得朦胧:“临渊,你也会走吗?”
就像那些小宫娥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