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向李羡鱼望来,淡色的双眉轻弯,显出一个温柔的笑意。
“嘉宁。”
李羡鱼便绕开众人,提裙向雅善走,有些担忧地轻声问她:“皇姐是来为我送行的吗?”
“怎送出这样远?”
雅善轻轻摇头。
她柔声解释:“不是送行。”
“和卓雪山之行,我亦与你同。”
李羡鱼愈发讶然。
继而秀眉紧蹙,连连摇头:“是,和卓雪山天寒地冻。且这一路上舟车劳顿,皇姐的身子不利。”
她想不出雅善皇姐非要雪山的理由,以为她是为了守着大玥皇室的规矩,便道:“皇姐等等,嘉宁这便求皇兄。让他破例送皇姐回。”
若是在立即回返,应当还能赶在日落的候,回到皇城。
她这样想着,便不再耽搁,回身便要找李宴的身影。
雅善却轻声唤住了她。
“别。”她轻声地李羡鱼道:“是我主动求的皇兄,让他带我同。”
在李羡鱼惊讶的视线里,她苍白的唇瓣轻抬,低头轻笑了笑:“我求了好几次,后以停药相胁,他才答应,带我同。”
这似乎,还是她出生以来,第一次这般任性。
李羡鱼轻轻一愣。
她羽睫轻扇,愈发不解:“皇姐为什一定要——”
雅善轻垂下眼帘。
在李羡鱼担忧的语声里,她想起,出行前,浮岚曾问过她一样的话。
为什非要前?
大抵是她明白,己已熬不过这个冬日,却不想长逝在困了一生的流云殿中罢。
雅善这样想着,却终究是轻弯了弯眉,语声柔和地李羡鱼道:“因为,我想看看雪山。看看这场大玥难得的盛事。”
李羡鱼轻轻抬眼,看向她这位生来病弱的皇姐。
看见她苍白的面上显出从未见过的执着神色。
她似是明白过来,己劝不住皇姐。
便唯有让月见拿了条己厚实的狐毛围领给她,藏着下己的担忧,轻声雅善道:“若是皇姐缺什,抑或是想要回了。便遣人来我这知会一声。嘉宁替皇姐想想办。”
雅善接过那条暖和的毛领,弯眉轻轻应了声好。
用过午膳后,皇家的倚仗复又徐徐往前。
终是在黄昏日落前,抵达了近的城池。
当地的知府携大小官员恭敬相迎,在官府中铺设宴席,迎诸位皇亲入席。
李羡鱼并不何喜欢这样的场面,在用过晚膳后,早早回到她今夜要居住的厢房中。
因身份尊贵的缘故,厢房里布置的很是雅致。
一道绘着海棠春日的锦绣插屏后,苏绣幔帐低低垂落,掩住雕花精致的拔步牙床。
床上的锦枕与被褥都是崭新的,似乎还特地在很好的日头下晒过,显得柔软而蓬松。
一切都是这样令人觉得舒适。
李羡鱼的神思随之松懈下来。
她在榻沿上坐落,抬解下己的身上厚重的斗篷,放在一旁的长案上。
正当她想将领口的玉扣解开,着寝衣睡下的候,却想起临渊似是还未回来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她起身走到长窗畔,望向窗外的茫茫夜色,一不知该何处找他,唯有抱着试一试的想,梁上轻声唤道:“临渊?”
玄衣少年随之从梁上而下。
立在她的身前,平静应声:“公主。”
李羡鱼轻轻一愣。
她有些好奇地问道:“临渊,你是什候回来的?”
她都没有瞧见。
临渊淡声道:“才。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他顿了顿,复又补充道:“公主开始解衣的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