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李羡鱼独自踏上回宫的车辇。
送她前来赴宴的长随觉出少了一人,便问道:“公主的影卫不随您一同回宫吗?”
李羡鱼闻言,下意识地抬眼,向人群里望。
见已看不见少年的背影,便又轻轻垂下眼来,小声替他掩饰:“他买些东西,一会便回来。你先送我回宫便好。”
长随拱手称。
数个时辰后,城东小径上。
散席后,又与狐朋狗友灌了不少黄汤的薛茂醉醺醺地走在路上,吆喝着自己那名新纳的小妾的名字:“柳枝,过来,过来伺候爷就寝——”
说话间,他冷不丁一脚踩上什么东西,本就摇晃的身子又一歪,咕咚一下倒在地上。
薛茂挣扎着要起身,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:“伺候人都伺候不好,明老子把你卖窑子里——”
话至一半,他本能地低头。
一下便对上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。
绊倒他的,不别的东西,而平日里跟着他威福的几名打手。
薛茂‘妈呀’一声叫唤,酒醒了大半,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。
只不待他爬起身来,手上立时便传来一阵锐痛。
一截雪亮的剑锋穿透他的掌心,他钉在地上。
杀猪似的惨嚎里,薛茂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。
时近宵禁,暮色沉沉。
偏僻的小径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尸首,而持剑贯穿他掌心的玄衣少年戴着铁面,看不清容貌,露在面具外的凤眼寒如冰凌,看他,如看一件死物。
薛茂两股战战,哆哆嗦嗦地想找自己的钱袋:“别杀我,别杀我,你想要多少银子,我都给你——”
话音未落,少年已收回长剑。
鲜血如线撒出,薛茂又一阵惨嚎,捂着手掌在地上打滚。
少年冷眼看着他,像看着一条死狗。
“带我明月夜的入口。”
薛茂浑身汗,听见这几个字又一哆嗦:“明月夜?你怎么知道?”
少年没有回答,剑锋一横,抵上他的脖颈。
薛茂面色立时煞白:“别,别,别杀我。我带你。”
少年冷眼看他,退开一步,身形隐入夜色。
“带路。”
两人便这一前一后地在街面上行走。
直至,远处的更漏声遥遥响起,宵禁终至。
薛茂忍着疼,眼珠乱转,脚下的步子悄悄改了方向,试图往远处一列巡值的城门卫跟前撞。
只还未踏出几步,冰冷的剑锋便贴上他的脖颈。
一道血线渗出,少年冰冷的语声响在他身后:“你可以试试,城门卫先来,还你的血先流尽。”
锐利的痛意从颈间传来,薛茂双腿一软,险些跪倒在街面上。
他点头如鸡啄米,嘴唇哆嗦着:“我知道的,我知道的。我这便带您过。”
薛茂再不敢造次,沿着小径走了许久,又穿进道不起眼的暗巷,良久终于在巷子深处停下步子。
他道:“就这里。您,您可以放我回了吗?”
临渊抬眼。
眼前一座看似寻常的花楼。
时至宵禁,街面上已无行人。
倒花楼内仍旧灯火通明,时不时传来男子狎昵的语声,与女子银铃似的娇笑。
气氛旖旎,看不出半点明月夜中嗜血狂热的模。
临渊持剑抵着他的后心,眸色淡淡:“进。”
薛茂却不挪步,而赔着笑道:“就这进,便只普通的花楼。还要一件信物行。”
临渊道:“红宝石面具?”
薛茂一愣,继而连连点头:“,。那张面具放在我的卧房,我现在便带您取。”
薛茂说着,半低下头,掩住眼底的狰狞之色。
只要能够回戒备森严的薛家宅邸,他便有法子让这个少年有无回。
他定要杀了他,不,光杀还不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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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渊依旧平静地问:“除了红宝石面具,还要什么?”
薛茂心中恶念频生,一时不坊,本能地答:“明月夜做熟人生意,当然要熟人引路。若没有熟人,不可能放你这的人进。”
薛茂说着,挺直了腰杆,半意半威胁道:“若当真没有熟人,那身份便要足够的尊贵行——我爹尚书左仆射,几人之下万人之上,即便不用熟人引路,我也能进。”
临渊冷眼看着他,似在分辨他话里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