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羡鱼被他说得红了脸, 忙将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碟酥炸鲈鱼条推到他面前:“我不说了,你快吃吧。”
临渊执箸挟起一根鱼条,送至唇畔的时候动作微停。
他抬看向李羡鱼, :“公主不再想想?”
李羡鱼连连摇头,脸色更红:“我真的没什么想夸的了, 你快吃吧。”
临渊这才垂, 咬了口箸上的鲈鱼条。
鱼条炸得酥脆,在他的齿尖碎裂的声音分清脆,打破了殿内的沉寂。
李羡鱼便挟起一条来,小小地咬了一口, 略想了想, 又从旁边拿了两只小碟出来,均匀地往里倒上玫瑰米醋。
酸香的味在两人溢开, 临渊再度停下动作, 凝眸看向她。
李羡鱼将倒米醋的小碟分了他一碟, 眉弯弯地解释:“这鲈鱼条要配着这玫瑰米醋一起吃, 才更吃。”
她说着,见临渊并不动筷,才隐约想起来, 似乎有些人不喜欢米醋的酸味。
于是, 她又:“对了,临渊, 你素日里, 喜欢吃醋吗?”
她的语声落下, 临渊握着银箸的长指骤然收紧, 一条新挟的鱼条立时断作两截,吧嗒一下, 左右落进他面前的瓷碟中,露出雪白的截面。
临渊抬看向她,眸色沉沉,咬牙低声:“公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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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羡鱼低头看了看那根断开的鱼条,又抬去看少年宛如凝霜的面色,试探着:“你不吃的话,我把醋拿走了?”
她这句话,便像是往热锅里浇了一瓢冷水。
临渊立时搁箸,站起身来,语声沉沉。
“公主慢用。”
说罢,他不待李羡鱼反应,便离开长案,重新回到梁上。
李羡鱼拿着米醋的素顿住,她看了看前一桌子菜肴,又看了看空空如的长案尽头,分茫然。
她不就是临渊吃鲈鱼条的时候蘸不蘸醋,他怎么就生气了呢?
李羡鱼百思不得其解。
*
午膳后,李羡鱼不得已,是带着满肚子的疑惑,去了宁懿皇姐的凤仪殿。
迎接她的,依旧是凤仪殿的宫女执霜。
只是这次,执霜并未立时引她进去,反倒面有难色:“我家公主如今有客在,恐怕要公主等候稍顷。奴婢先带公主去偏殿里用茶。”
李羡鱼下意识:“是太子皇兄吗?”
毕竟,会来凤仪殿的人并不多,来来回回便是这几位。
雅善皇姐身子不,而她站在殿外,那宁懿皇姐的客,便唯有皇兄了。
令她意外的是,执霜并未正面回答,只是转开了话茬,笑着将她往偏殿引:“今日小厨房里准备了些新颖的点心,公主先往偏殿中坐落,奴婢很快便让人奉来。”
李羡鱼唯有轻应了声,跟着她往偏殿中坐落。
执霜说的点心很快便由小宫娥奉来。
是一整套八宝攒盒,与一杯熬得格外浓醇的牛乳茶。
李羡鱼刚用过午膳,便只略微吃了些,又从中选出一样她觉得吃的松子糖来,一旁服侍的小宫娥:“这松子糖我能带些回去吗?”
她想着,兴许她带些松子糖回去,临渊吃到这样吃的松子糖,便不会再生她的气了。
小宫娥正想回答,方才去禀报的宫女执霜已从殿外回返。
执霜对李羡鱼躬身:“若是公主喜欢,奴婢便让小厨房多做些,与点心的方子一同拿给您。”
李羡鱼轻点了点头,正想谢,却又听执霜笑着:“主殿里的客人走了,公主请随奴婢来。”
“这么快便走了?”
李羡鱼站起身来,随着她往主殿里走,又:“她是来找皇姐玩的吗?为什么我一来,她便走了?”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李羡鱼对这个客人的身份有些奇,但执霜总是笑着将话题岔开。
不知不觉,倒绕过金雀屏风,进了内殿。
殿内依旧是弥漫着那股李羡鱼不喜欢的,似麝香而非麝香的香气,甚至比上回来的时候,要浓郁许多。
李羡鱼不得不屏息往里走,就她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,终于在红帐深处,看见了宁懿皇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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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依旧是慵然倚在美人榻上,半阖着凤,似是连搭在小腹上的素都懒怠于抬起。
宁懿皇姐今日未熏李羡鱼不喜欢的那种香。
她方沐浴过,身上是玫瑰露与热水混合出的甜香,松敞的外裳下,晶莹的水露滚在玉白的肌肤上,令人不敢多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