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第 44 章(1 / 2)

一行衙役终于喘着粗气追了上来, 口中叫喊着:“放开刀柄,向后退开!” 许疏楼提了刀,用刀尖一指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子, 温文尔雅道:“各位官差大人, 你们误会了, 这刀是适才从此人手中夺来的,我身为守法良民,如何会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招摇过市?若吓到善良百姓们可怎生是好。” 衙役们狐疑地看她一眼,见她主动把大刀奉上,连忙将这把砍刀收缴,男子立刻呜咽着扑了上来寻求保护, 抱住带头的衙役不肯放手。 众人眼神里的怀疑已经快要溢出来了。 许疏楼叹气,正欲逼迫男子为自己证明清白, 刚迈上前一步, 那男子立刻喊道:“快带我回衙门!我愿意去坐牢!” 带头的衙役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一转,干脆地一挥手:“把两人都带回去!” 这边厢追杀的动静将萧如琢也吸引了过来, 和萧雅站在一处围观了全程, 此时哭笑不得地开口拦阻道:“官差大人……” “是你们?”衙役神色稍稍和缓了些,眼前二人今日向县衙中扭送了几次贼人,帮了他们的大忙。 “是, ”萧雅站到许疏楼身边,“这位姑娘和我们是一道的,我可以作证她的确是一位……守法良民。” 衙役看向男子:“那他哭什么?” 许疏楼信口胡言道:“兴许是悔过的泪水吧, 我刚刚稍微与他讲了些为人的道理。” “……” 萧雅嘴角一抽:“这就是你的经验?衙役们都不认得你,难道你这个下午一个贼人都未曾捉到?” “捉到了, 只是一趟趟送人太麻烦了, ”许疏楼笑道, “我把他们囤起来了。” “囤起来了?”萧雅困惑,这倒是新鲜,只听过民间囤菜囤粮,倒是第一次听说有囤贼的。 一行衙役将信将疑地随着她来到一间民间小院,这院子与县衙竟只有一街之隔,是一对儿老夫妇的居所。 许疏楼推开房门,给他们展示床榻上那上下叠放着的十余人:“看,一串儿。” 衙役们目瞪口呆,只见这十余人被绑得结结实实,他上去一拉扯,才发现这些人被用绳子系成一串儿,绳子尾端还被人逗趣似的打了个吉祥结。 “这、这是?” 许疏楼得意道:“我找到了他们的窝点。” “怎么找到的?”萧雅想了想,懊悔道,“是了,既说了是个团伙流窜过来,总该有会合地点的,见到正偷窃的贼人,不该打草惊蛇,而该跟踪他去,我早该想到的。” “我倒是跟了一个,对方十分警惕,挤进了人多的铺子,和众人混在一起,我明明记清了他的穿着,结果一错眼他竟就不见了,”萧如琢有些惭愧,“是我大意了,没想到以修者……以我的耳目,居然也会跟丢。” 有经验的衙役道:“这些人跟踪起来确实有些难度,他们在铺子里一进一出间,可能就已换了件外袍掩人耳目。姑娘你却是怎么跟上的?” 许疏楼拍了拍那一串贼人:“其实我是注意到一位老伯一个人买了很多饭菜、熟食,待他离开后,我问了店家,得知他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家仆,觉得他的行为有异,才顺着他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,结果一进门就被包围了。” 她原本是在观察贼人交接动向,那些人偷了钱袋并不会一直放在身上,攒上两三个便会想办法转移出去,她想把这张网整个端了。却意外注意到了那位老伯,倒是省了力气。 包围?衙役一怔:“姑娘可受了伤?” “没有,多亏我跑得快,”许疏楼拍了拍胸口,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,衙役正欲安慰,却听她继续道,“不然差点被他们逃了。” 衙役把到嘴边的关切咽了回去,公事公办地问道:“那对老夫妇呢?” “老人家受了惊吓,我让他们先去了医馆,”许疏楼帮忙解释了一句,“是贼人们拿了妇人威胁,才使老伯不得不听任驱使。” 衙役明白她的意思:“我会如实上报,这对儿夫妇在城里住了很多年了,一向老实可靠,连县太爷都知晓的,姑娘无需担忧他们会被为难。” 衙役们准备提着那一串贼人离开,此时那绑人的长绳却已然打成了死结。 见衙役看过来,许疏楼摊手:“我本来把他们叠放得整整齐齐的,可惜他们一直在蠕动。” “……” 这场比试,自然是许疏楼胜了,余下二人中,萧雅以一人之差惜败于萧如琢。 天色已晚,那城中的东来顺食肆已然关了门,三人干脆爬到屋顶,借着月色下酒。 许疏楼拿出白日间打包的两坛子青梅酿,喝光一坛后,她本想借着去买下酒菜的机会自觉消失,留这两人月下共饮。却被萧如琢叫住,他说自己知道哪里有深夜开门的酒肆,自告奋勇地离开了。 屋顶上只剩许疏楼与萧雅二人,酒意正酣间,后者突然开口问道:“张师叔他……他临死之前,是清醒的吗?” 许疏楼没想到她会忽然提起张白鹤,怔了怔,颔首道:“是,他走得很坦然。” 萧雅倒了一杯酒,洒在地上:“……那就好。” 借着这个机会,许疏楼反问道:“你觉得范阳、范芷诛杀张师叔,究竟是奉了凌霄门门主命令,还是他们自作主张?” 萧雅看着她,半晌才开口道:“我认为,是门主之命。” “……” 萧雅略作思索,又补充道:“这般施为的确令人齿冷,但从一派之主的角度来看,并没有错。” “的确算不上有错。”许疏楼轻叹,门主为保凌霄门名声,不想让修真界得知门内有弟子入魔,这一点她不是不明白。但任何事,都并不是只要算不上错,就可以理直气壮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