束前,他最期待的事情?。
也许,林尔雅是想把他们的回忆当做礼物送他。
徐曜弯起唇角,随手点开短信那一栏,垂眼看去。
紧接着,笑意僵在脸上,他整个人不由愣在原地。
短信发送栏里,满满的一页,都是晚安。
最后一条的日期在2016年?,也就是三年?前。
而所有的收件人,都是同一个,是他。
徐曜震惊不已,再次伸手时,手指开始发颤。
他开始逐一翻阅短信。
晚安,晚安,晚安……
每一天?,每一晚,如同打?卡一般,从未中断过。
他从不知道她执着地发了这么多条信息。
徐曜如遭电击,却始终紧盯着屏幕,机械式地翻阅着。
就这样一条又一条,将一整年?的看完了。
再往前,还能看到她偶尔的碎碎念。
“阿曜,好?久没有你的消息,你在那边还好?吗?”
“我今天?和室友去吃了冰淇淋蛋糕,好?好?吃,我猜你一定也喜欢。等你假期回来,我一定要带你去尝一尝。”
“今天?体侧不合格,好?苦恼,早知道高中时应该和你们一起打?篮球的。嘿嘿开玩笑的,我身高不够,只能打?打?羽毛球了。”
“……”
她不厌其烦地讲述着自己的日常,仿佛这样,他就不曾缺席她的大学生?活一般。
“今年?寒假你会回来吗?我们还能再见面吗?”
“这世?界有那么多人,人来人往的,可能,你不会记得我。也可能,你早就把我忘了。但我还是期待你能回复我。”
“今天?又下雪了,路灯坏了几盏,我看不清路。阿曜,我其实……很想你。”
“……”
心里像被塞了大团的棉花,呼吸微微停滞,徐曜生?硬地移开眼。
为什么,为什么?
她要对着一个没有回复过的号码,执着地发着晚安。
为什么?
他不禁用力咬着牙,开始回想。
有关他们的回忆,他一个瞬间都没有忘记过,所以轻而易举便能想起临别?之前,他为了安慰她,随口说过的那些话——“别?哭了,又不是见不到。我们还有联系方式,可以发短信。”
——“好?了,别?难过。别?忘了,每天?晚上还要跟我说晚安。”
记忆到这里停止,然而那些定格的画面,却像针一样,不停地、反复地、用力地戳到他的心上,疼得他拧起了眉。
原来是他。
原来是他自己说的。
徐曜错愕地张嘴,片刻后,如同缺氧一般,大口喘气。
窗外暴雨倾盆,雨水砸到偌大的落地窗上,蜿蜒成一道道水柱。
雨水像能将他吞没,积水成海,一股股的浪潮翻涌而至,徐曜胸口闷痛,几乎无?法呼吸。
这时,广播响起,温和的女声播报着:通往旧金山的航班,已经开始登机。
徐曜怔愣着坐在那,视线发直。
紧接着,他腾地一下站起身,头也不回地离开候机室。
晚上十一点,他拨通了南依的电话。
响了几声之后,南依摁了接听,“徐曜?”
徐曜头脑很乱,只能下意识问,“你在哪?”
南依疑惑不解,“我在我妈这里啊。”
徐曜说,“好?,先?别?睡。”
不过只言片语,南依便能听得出他状况不对,忙问,“你怎么了?发生?什么事了?”
徐曜只道,“别?睡,等我。”
……
雨下得更大了。
暴雨滂沱,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水汽之中。
一辆黑色轿车在暴雨中疾驰。
路边景象连成一片,迅速向?后移去。
车轮溅起水花,雨水砸在玻璃上,形成一道雨幕,几乎要模糊住他的视线。
徐曜却视若无?睹,脚下用力踩着油门,加快速度。
另一边,南依在挂断电话后,始终心神不宁。
徐曜鲜少会这样不对劲,到底是怎么了?
外面还在下着雨,南依坐在沙发上,时而看看手机,时而瞟向?窗外,坐立难安。
十二?点十五分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。
南依连忙站起身,小跑到门口,她问,“徐曜?”
门外没人应声,她停顿片刻,将门打?开,在看到门外的人时,不由一愣。
徐曜高瘦的身影立在门口,浑身湿透,低垂着头,黑发无?精打?采地趴在额前,周身散发着阵阵凉气。
南依没见过他这幅模样,只觉得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,于是轻声问他,“你,怎么了?”
闻言,徐曜抬了抬眼。
他的身后光线昏暗,眼前却是一片柔和的灯光。南依穿着白色家居服,长发低盘,眉眼温柔。
四目相对的那一刻,狂风骤雨终于停歇。一路被按捺住的心情?,在逐渐燃烧、沸腾。
南依不等他回答,率先?道,“你等我,我去拿条毛巾给你。”
她转身欲走,徐曜蓦地伸手抓住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