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啊,笔我自己带了。”
说着,单手掀开衣领,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?一只钢笔,“刚好最近签合同用。”
南依点点头,小声嘱咐道,“你认真点。”
她声音又细又软,颇有撒娇意味。
徐曜听得耳朵痒,他低笑一声,应着,“好,全听小兔老师的。”
唔……
他今天好像特别执着于这?个称呼。
从前年纪小,独处时叫叫也没觉得有什?么,这?会听上去,总让人有点……扭捏。
在心情显露之前,南依匆忙垂下眼,继续记笔记。
由于时间有限,汪秋玲老师只讲了一段《赤壁赋》,接下来是演讲时间。
她点了点鼠标,课件中出?现一行大?字——如何有效管理?差生。
南依仰头看屏幕,下意识蹙了蹙眉。
“人人都有迷惘矛盾的时候,我们的北宋文坛领袖苏轼,被贬谪黄州时,也曾怀古伤今……”
她由《赤壁赋》展开延伸,引出?演讲的观点,“要自省,要沉思,才会豁达。但如果不思进取,面对众多批评也不会反思,就永远不会进步。”
“相信很多老师和家长,都跟我有着同样的困扰,那?就是差生,每个班里总会有那么几个差生……”
差生影响整体成绩,影响学习氛围,差生贪玩享乐,常犯错误……
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,虽中心思想是为解决此类现象,出?发?点是好的,但听上去感观却很差。
听到?一半,南依彻底停笔,脸色不免有些凝重。
她印象很深刻,汪秋玲的很多话,张秋也曾在课堂上对徐曜说过。
南依深知这?种措辞对学生的伤害有多大?,自从当老师后,更?能感同身受。
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,南依心生担忧,下意识转眼看去。
所幸徐曜只是漫不经心地?转着笔,神色如常,察觉她在看他,他反而歪了下头,慢悠悠扬眉。
南依稍稍松了口气?。
汪老师的话还?在继续。
就在这?时,高祺然忍不住开了口,“汪老师,你看我是好生还?是差生?”
他的发?言属于意料之外,是课堂上的突发?情况。
汪秋玲停顿片刻,很快反应过来,笑着看向高祺然,“这?位同学,有什?么观点,麻烦站起来说。”
高祺然照做,他抱臂而立,吊儿郎当地?叉着腿,又道,“我没有要挑事的意思,我就是纯好奇。老师怎么区分好与坏的?要是以成绩划分,我成绩算是中上游。要是以听不听话来划分,那?我挺不听话的,违纪的事没少干,那?你看看,我是好是坏呢?”
此话一出?,现场先?是一片寂静,紧接着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南依紧张地?攥紧了笔。
汪秋玲脸色如同走马灯,由晴转阴,再由阴转晴,很快,她回应,“综合考量,如果你有一颗想改进的心,那?就是好的。如果屡教不改,油盐不进,那?就是坏的,需要被治理?。”
高祺然长长地?“噢”了声,笑着说,“本来我挺想改进的,但听人这?么说,我又忽然不想了。汪老师,这?可怎么办?”
“如果对这?事颇有微词,欢迎你下课来找我讨论。”
“咱这?不正在说这?事吗?为什?么要等到?下课啊?”
“你……”汪秋玲噎住。
连校长都没想到?会出?现这?样的状况,场面逐渐不可控。
南依隐忍片刻,正欲起身,身旁的男人蓦地?开了口,他沉声喊了三个字——“高祺然。”
高祺然转头看过来。
徐曜双眼微眯,静静地?看他,对他发?出?指令,“坐下。”
声线低沉,凉薄得如同冰山,让氛围骤降到?零点。
高祺然还?想说点什?么,徐曜重复,“坐下。”
眸光深沉,面无表情,带着显而易见的压迫感。
高祺然不情不愿地?皱着眉,也不说话,倔强地?杵在那?。旁边同学见状,一左一右,共同使?力将他摁了回去,这?事才算了结。
徐曜站起身,对着众人道,“抱歉,侄子不太懂事,给各位带来不便。”
说完,他抬手示意汪秋玲,“汪老师,您请继续。”
……
第一堂演讲结束,校长快步走过来和到?场嘉宾解释情况,又命高祺然的班主任将他带走。
班主任知道高祺然捅了这?么大?篓子,愤愤地?扯住他的胳膊,不由分说往外拽。
南依连忙上前制止,“李老师,别。”
李老师没好气?道,“知道你疼他们,但这?时候就别帮他求情了吧。”
“不是的,”南依为难地?咬了咬嘴唇,开口,“可以让高祺然听完我的课再走吗?”
李老师差点气?笑,“你不怕他给你也捅娄子?”
南依笃定道,“他不会的。”
校长见几人在门口僵持,走过来询问?状况。
李老师一一汇报,听闻后,校长焦灼地?皱眉头,“小依老师,你……这?是……”
南依说,“不会再出?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