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因为考砸了,心情?不好,刚才开始就这样了。”
徐曜垂眼看着南依,薄唇微张,嗓子莫名干涩起来。
张秋方?才的话他还记得,此时此刻,像在脑中放了混响,愈发震耳欲聋。
“你会害了她。”
“她一定会恨你。”
他第一次这般无措。
愣了许久,才僵硬地走上前,哑着声音开口,“南依,你……”
别?难过,一次月考成绩做不得数,我?们好好学?,下次还是可以拿第一的。
只可惜安慰的话,尽数卡在喉咙里。
南依头微抬,却没露脸,只抽泣着说,“阿曜,我?,我?想,一个人,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双手攥紧校服袖口,呼吸就这样停滞几秒。
徐曜静了静,最终低低地应道,“好。”
……
后面的课,南依几乎没怎么听。
她的情?绪在反复,时而?看看黑板,时而?又开始低头擦眼泪。
她向来不喜欢情?绪外露,总是温和又平静。
在同?学?面前哭,还是第一次。
徐曜视线目光寸步不离地锁着她。
他忽然间变成了提线木偶,她的一举一动,都能牵动他所有情?绪。
陈智杰看他脸色不好,在一旁道,“我?猜,小兔可能一直是第一,第一次考成这样,然后平时学?得挺辛苦的,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而?已。”
“不过只是个月考,之后还有机会呢,不然你发个短信安慰一下?”
徐曜确实有这个打算,思忖片刻,他还是发了短信过去。
阿曜:【你还好吗?别?难过,一次考试不要紧,下次好好发挥。】
阿曜:【放学?我?送你吧,我?们聊聊?】
南依眼睛上还挂着泪,收到短信后,她下意识以为林尔雅又交待给她什么。
连忙拿起后,发现是徐曜的消息。她匆匆扫了一眼,将手机放了回去。
隔了会,才又将手机拿出来,给他回复了两个字:【不了。】
她不是因为成绩而?难过。
但这难过实在太?汹涌,她不知道怎么说出口。
就在几个小时前,她接到了妈妈的电话。
林尔雅说,“外婆去世?了,我?房间柜子里有包黑色塑料袋,里面是打包好的衣服,你放学?帮我?取了带过来,我?在医院等你。”
挂断电话,南依像被?雷劈过一般,愣在那。
怎么会这样呢。
明?明?已经?熬过了冬天,见到了春暖花开。
明?明?上次见面,她还能喝下她炖的汤。
怎么几天没见,忽然就……
太?突然了,南依无法接受,情?绪有些崩溃。
这一下午,一直这样反复,南依记不得到底流了多少泪。
此时不过稍微一想,情?绪像浪潮一样,再?度奔涌而?来。
南依又趴到了桌上。
她,好像又在哭了。
徐曜心里像有块石头,狠狠往下坠着。
从发了短信后,他便一直在看她,自然而?然将她所有细微的动作?尽收眼底。
他只觉得,她是真的怨他了。
……
放学?时,雨还没停。
校门口处人来人往,大多数人在雨中行色匆匆。
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,将昏暗的夜晚模糊成一片。
人群之中,一个瘦小的身影举着一把透明?的雨伞,步伐缓慢地行走。
在她身后,高瘦的少年唇线抿直,神?色落寞,亦步亦趋地跟着。
他不敢上前,始终离她几步远。
她走一步,他也走一步。
她停顿,他亦停顿。
雨夜似乎能让人的情?绪挥发到极致。
南依双手握着雨伞,和着雨声轻啜,泪水爬了满脸,她却顾不得理睬。
直到视线模糊住,她才微微停顿,仰起头,伸手在脸上胡乱摸了一通。
即便夜色深重,他也能看清她的动作?。
喉咙处像被?什么狠狠堵住,吞不下吐不出,连带着心都一起泛着酸胀。
他始终在想,到底哪里出了问题。
他以为自己将她守护得很?好,信誓旦旦和张秋打赌,不会影响到她的成绩。
可到头来,却害得她这么伤心。
雨越下越大。
徐曜的衣服已经?被?雨水打湿,黑发失落地垂在眼前,细密的雨水砸到他眼睫处,他伸手揉眼,才发觉双眼酸痛。
两侧路灯泛着微弱的光,空气?里带着沉闷的湿润。
徐曜呼吸不畅,像雨天里即将溺死在水中的鱼。
直到走到南依家附近,徐曜目送南依进了小区。
他望着她离开的方?向,半晌没动,如同?黑夜里的一座雕像,静静地立在那。
双手自然垂落,他微微垂眼。
向来桀骜的少年,失魂落魄地站在雨幕中,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第47章
南依离开家时,已经整理好了情绪。
外婆去世,妈妈肯定是更难过的人,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