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回夫人的话,那些人阳奉阴违,嘴上应得好听,到了交粮的日子,各自只派了一个家奴抱着一斛米到府仓交差。一共十几家,拢共……拢共就收上来十几斛!”
十几斛米,若是足够节省,大抵可供一个成年男子吃上一个季度,他们还真是慷慨!
当日挨个答谢的情形一下子浮上韶音的脑海,难怪他们应的那么痛快,原来是憋着戏耍于她。她朝着他们行大礼时,他们彼此眉眼横飞,怕是要将嘴都笑歪了!
韶音这一刻真想派十万大军将那些刁民都剿杀了。
之所以是“捐”而不是“抄”,是因为这些人家的山林土地和池塘苑囿皆有律可依,或是在限度之内,或是由先皇额外赏赐。的确不合理,却合律、合制。
李勖已经缴没了一次他们的额外占田,释放过一大批隐匿不报的僮客,所获之资抵得国家十几年的税赋,现在这些家底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积攒下的
如今对外用兵,国内灾荒日益严峻,凡事以稳为上策,绝不是大张旗鼓制定新律的时候。
韶音窝火得要命,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,私下问温衡,可否仿京口故事,如同收拾刁氏一般,索性将这些人都抄了。温衡深思熟虑良久,最终还是摇头道:“夫人所想,大抵要天下大定、改朝换代之后才能实现。”
六月,上官云部连克武官、上洛,进驻骊山脚下的青泥;褚恭自汉中沿子午谷北上,进逼长安。这两队偏师人数都不多,只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