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几分神似,肤色更是一样的白如敷粉。
“久仰,幸会。”
李勖亦客气地回道,嘴角似有若无一勾。
卢昱的一颗心也像是被什么勾住了,当即移座至他下首,目光在脸上逡巡几个来回,痴痴道:“将军龙章凤姿,真乃豪杰俊才也,令卢某心折不已。”
李勖微微一笑等着他说正题。
“听闻将军是头一次来到荆州,不知在将军心里,此地的风貌、人物,如何”
“荆襄形胜,诸公无一不是俊杰。”方才何冲言必称“先兄”,生怕李勖不知道这里尚有武功遗存,李勖想到此处不由又添了一句耐人寻味之语,“李某早就心存向往,此番受诸位盛情款待,还真是有些流连忘返。”
“将军何妨多住些时日!”
卢昱眉开眼笑又凑近了些,看着他眼下一圈淡淡的青色,忽然低声道:“将军夜里睡不安稳么”说着手执木勺,欲为他筛酒。
李勖眸光一冷,淡淡道:“李某不饮酒。”
“但饮卢昱这盏,如何”
“不必。”
卢昱的手腕被他一攥,一股酸麻之感传来,酒盏脱落。
“将军的力气可真大!”他边揉着腕,边埋怨道,雪白面孔隐隐透出一重粉光。“荆楚虽是胜地,将军初来乍到,难免水土不服。卢昱与将军一见如故,斗胆自荐,愿为将军做个白日里的游览向导,夜里的守榻之卫,必教将军睡得安稳。”
李勖的手摸向腰间才想起今夜未曾佩刀。
何冲和陆泰朝着他举杯致意。
“好啊。”
李勖忽然被勾起了性,重新看回卢昱,“李某倒也想见识一下卢郎的本事。”
卢昱睨了他一眼,低低一笑“那将军可就要小心了。”
第110章
分窗弦月半,透纱晚风轻,正是虫鸣螽跃的江南暮春之夜。
会稽都督府的卧房里静悄悄的,半透明的床帷被微风掀开一角,榻上美人呼吸绵长,熟睡正酣。
一道黑影贴着窗纱游走,沿着光可鉴人的梨木地面蔓延过来无声滑到罗帷之上。
睡美人毫无察觉,她身侧躺着一只怪模怪样的人形隐囊,隐囊腰间缠着一柄金光粼粼的软剑,美人一只羊脂玉手轻轻搭在上面。
黑影盯着那柄软剑,伫立了许久,恋恋不舍而去。
“你去哪了”
蒜子闪身回房,正对上凝光一张冷脸。
“你放心,你那汉人徒弟如今还活的好好的,我什么都没做,只是去看看咱们慕容氏的旧物。”
蒜子说胡语的语调流畅自然,全然不似说汉话时那般生硬。
凝光恼怒地斜了她一眼,小心探出头去,左右察看,确认没有人发觉,这才重新闩了门,走回来低声警告道:“你以为这是哪这里是李府!前后都有北府军把守,你给我小心些!”
“原来你也知道这里是北府军的地盘,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!”
蒜子响亮地嗤笑一声,人往床上一倒,“若不是你信了王氏的鬼话,咱们也不至于到这来!我早就说过,汉人的话不能信,他们诡计多端,没有信义可讲!”
按照约定凝光二人进入李府之时,庾、孔、陆、张几家就该同时攻打各地府署,而王氏则应率领部曲直接围攻都督府,凝光二人趁机挟持谢韶音、诛杀谢津,双方里应外合,以会稽为据点,进而占领整个浙东。
可是到了约定的时辰,街衢却正常得反常,侍卫依旧有序巡逻,贩夫走卒和远近民户如常过午,一点要乱的迹象都没有。
蒜子察觉出不对劲,及时闯入内室,以碎盏提醒凝光,凝光这才没有下手
二人在谢女面前极力伪装,关起门来回想都觉得后怕:万一当时贸然动手即便是手里有谢韶音为质,仅凭她们二人之力也绝对无法全身而退。
可要说王氏是戏耍她们凝光也不肯信。
“一定是中间出了什么纰漏,高陵侯若是出卖了我们我们活不到现在。”
王家九郎那张如雕如琢的面孔自凝光心头一闪而过,她直觉此事与他有关。
“还能有什么纰漏不过是那群窝囊废胆怯罢了!”蒜子呼地坐起身来恨恨道:“我下午已经出去打探过了,如约起事的只有顾、张几家小姓,其余各家都做了缩头乌龟!王珏那老乌龟如今已被谢津软禁,再也翻腾不出什么浪花了!”
蒜子说到这里顿了顿,神情转为阴狠,“依我之见,与其在这里空耗着,不如一不做二不休,将谢女和谢津都杀了,咱们轻手利脚逃命去!”
“不行!”
凝光断然否决,皱眉道:“你要知道,咱们隐姓埋名渡江,不是为了挑起晋和燕的战争,而是为了挑起晋的内乱,让它自顾不暇!”
江左士族内战内行、外战外行,本来无需外力推波助澜,他们自己就能斗个不亦乐乎,可是自从李勖横空出世,局面陡转。
一众士族被他收拾得落花流水,几乎没有招架之力再这么发展下去,晋难免有主威独运的一日。北府武将本就能征善战,这样的人一旦主政,自是不同于软弱文士,真到那个时候,燕就危险了。
一想到那个仅有一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