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正月初一,朕是特意过来请安的。”
苏不语细细地打量着他,打量得年轻的皇帝忍不住又有了细微的面红,她才收回了眸光,“皇帝当真是长大了,今年也到了束发之年。”
她起身,为他拿了一个锦盒,“这支玉簪是送给皇帝的束发之礼。”
“多谢太后。”萧清宴起身恭敬地接过锦盒,却始终坚持不叫她“母后”。
苏不语欲言又止地看向他,在他期盼她问出口的时候,又迅速转开了视线。
萧清宴心底有着说不出的失落,手指在锦盒上敲了两下,也知道如今还不到时候,他还得到再忍忍。
他的目光落在了苏不语今日的妆扮上,许是正月初一,她穿了一身的绛红色,额饰也是殷红的光珠,看着颇为喜庆,更是映得她面若桃花。
却不知道她穿一身朱红嫁衣是什么模样?
“太后喜欢什么颜色?喜欢翡翠还是光珠?”萧清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苏不语,像是苏不语给了他答复,他便能将这天下所有的奇珍异宝都搬过来一般。
苏不语微微愣了一下,笑着回答:“哀家喜欢清雅浅淡的颜色……”
她垂眸便能看到身上的绛红,忍不住捂住轻笑,如情窦初开,脸上有着浅浅的桃花粉,“也喜欢这艳色。”
萧清宴看得有些痴,初时未曾察觉,如今越看苏不语越是美得惊人,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……
他忽地察觉到了什么,猛一回头,果然看到陆行就站在门槛旁,掌印太监身上的绛红色蟒袍看着极为刺眼。
萧清宴站起了身,再看向苏不语绛红色的衣裙,只觉得这个颜色并不适合她,像她这般柔情似水的女子还是清清雅雅得好。
“朕先走了,娘娘好好休息。”萧清宴没像从前一般留下来用膳,走得干净利落。
他越是这般,越叫陆行脸上的漫不经心消散。
“皇上来娘娘这请安?”陆行脱去身上的大氅,等身上的寒气散尽才走到苏不语的跟前。
“是呀,”苏不语停顿了一下,从袖中拿出那包药粉,“前面我父亲来过了,给了我这包药粉。”
陆行接过了药粉,他对药没什么研究,却是对毒极为熟悉,毕竟他试过无数的毒,才寻到能下在老皇帝身上、而不被发现的毒。
手中的这包药粉只闻了一闻,他便知道是剧毒。
他看向苏不语。
原本见到他尚有几分愉悦的苏不语,这会儿恹恹地倚靠在案几上,“父亲同我说这只是寻常的蒙汗药。”
“他叫你将这药粉下在我身上。”陆行肯定地说,这些日子,他扶持小皇帝打击平王一派的人,庆国公自然第一个想要对付他。
“是……”苏不语苦笑着,她大体也是意识到这并非是蒙汗药。
“不语,这是剧毒,能叫我直接毙命。”陆行盯着她的眼眸,果然见到了她眸中的秋水滞住。
“不语将它交给我,是选择了我吗?”陆行半蹲而下,同她平视,深邃的眼眸中只倒映着苏不语一人。
苏不语朝前一扑,抱住了陆行,在他的怀中轻声呜咽:“景行,我想要你好好的……”
陆行的手轻轻抚在她的背上,一颗心软得不成样子,那一句庆国公根本不把她当女儿的话到底没说出口,只淡淡说道:“我总不会让苏家的人死绝。”
苏不语抬起头望向他,眼里还有未擦去的泪珠,“留着他们的性命……其他便由你吧。”
陆行的指腹贴上了她的眼角,轻声问道:“我想带不语去江南,不语愿意吗?”
“现在?”苏不语略微诧异。
“将来。”陆行回答。
苏不语将头埋在他的胸前,轻轻地嗯了一声,未曾见到陆行的眼眸愈发深邃了,如墨难化。
转眼已是阳春三月,京城里的花也灿若江南。
原本把持朝政的掌印太监陆行忽地突发恶疾,连着几日未上朝,而迟迟不归的平王萧景桓终于从江南回来。
他风尘仆仆而归,回到京城之后,直接来见苏不语。
端庄的女子似乎比他记忆中的更美了一些,看得他恍惚了一下,尤其是身上的淡香,更是叫他满是眷念——
原来从杏林惊鸿一瞥之后,他便再难忘怀了。
“娘娘,”萧景桓叫着苏不语,脸上竟是温和的笑容,“臣弟在江南的时候甚是想念娘娘。”
他的话语是不遮掩的露骨。
苏不语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,“平王,哀家是你的皇嫂,这样的话不该对哀家说。”
萧景桓笑着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不语,从前苏不语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,逃不出他设下的棋局,而今他有意留下苏不语,她也不可能逃出去。
“我的皇兄早已死了,何况他在时也没有和你多恩爱;陆行只是太监,他行事乖张,能对你有几分在意?至于我的那个小侄子,就更与你不亲厚了,”萧景桓毫不在意地撕开伪装,“你或许不知,那时的白虎本是要攻击他的,是我那小侄子动了手脚,叫白虎直接袭向你。”
萧景桓轻叹了一生气,深情说道:“不语,这皇宫之中在意你之人,唯有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