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奶奶对大孙子说的话嗤之以鼻:“你说的轻巧,我到了你那边受气呢?你妈啥样我不知道吗?”
“您要是这么说,可真的是没意思透了。”
“其实你跟你妈一条心,当初他们俩离婚你也不拦着,巴不得你妈找一个有钱人嫁了,你好当富二代。”
薛奶奶尖酸刻薄的话,让在场的亲戚们都惊呆了。
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耍什么横?
自己啥样心里没数吗?
除了你大孙子,你还能指望谁?
亲戚谁能养活你?
薛金洋冷哼一声:“奶,当初我妈没离婚之前,你天天挑唆他们夫妻俩的关系,害得我爸跟我妈隔三差五就干一架,现在你还说这样的话,你还有心没?”
“怪我吗?我让他们俩离婚了吗?当初我说了可以搬出去,可你妈非得要离婚,我有什么办法。”
“你已经说搬出去十回了,哪次都没有搬,你只不过是在糊弄我爸跟我妈,利用我爸对你的孝顺,处处刁难我妈,我妈到现在都恨你。”
既然话赶话到这里了,薛金洋也不再压抑心中的愤怒。
当初父母离婚时,他已经成年了,他知道很多很多的事。
“你可真是我的好大孙子,我有钱都给你花,谁都有权利埋怨我,
就你没有!”
薛奶奶的眼睛虽然看不见,但会听声音辨别方位,她那空洞的双眼正瞅着站在前面的大孙子。
“我才最有资格,你搅散了我的家,但我还得养活你,因为你从来没苛待过我。”
薛金洋不会不管亲奶奶,指定得带着她回南方。
薛奶奶还要还嘴,亲戚们纷纷开口了。
“行了别吵吵了,我大哥尸骨未寒,你们祖孙俩这么吵架有意思吗?”
“大娘你也是,金洋说了要照顾你,你就跟着走呗,这么大岁数还事儿事儿的。”
“岁数大的人得服老,你眼睛还看不见了,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”
亲戚们左一言左一语的劝着,把薛奶奶给劝闭嘴了。
薛奶奶其实也后悔了,她看到儿子在离婚后的颓废,可一向要强的她从来不承认自己错了。
“我还是住养老院吧,大染开了一家养老公寓,咱们村里有好几个人都在那里住呢。”
“不行,你要是住养老院,别人得怎么骂我?你一定要跟我去南方。”薛金洋的态度坚决。
“……”薛奶奶。
“行了,等头七过了再说,你们先消消气,冷静冷静。”
亲戚们互相看了一眼,纷纷提出了告辞。
薛金洋也没有送他们,只是说
了一声谢谢。
最后一顿饭也没吃,看他们祖孙吵架,亲戚们谁也吃不下去。
华子过来算账,一共收了三千块钱,吉安村的葬礼一律半价,这是林染规定的。
整体上,薛金洋也没赔钱,酒席只有几桌,全加上也就五千块钱。
亲戚们都给他花钱了,还有南方那边的朋友转账,他接了得有五万。
屋里只剩下了他们祖孙俩,俩人都在抽着烟,谁也不说话。
“你往棺材板下压钱没?”薛奶奶忽然想起了这一茬。
“华子提醒我了,一个角压了一百块钱。”
薛金洋也明白这边的规矩,搭棺材板的那屋,必须得由岁数大的人收拾,四个角压上钱,到时由收拾的那个人拿走。
像给死人穿衣服还有收拾屋,这些都得给钱,还不能由本家人收拾,得找一个岁数大的外人。
这时,薛金洋的手机响了。
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拿着手机去了外面。
“妈,我得等我爸头七结束再回去,这一个礼拜有很多说道,我得给我爸上梁上望等等。”
“老太太来南方不?”薛妈妈问。
“我奶不太想来。”
“不行,你爸走了,你就得伺候他,我跟你奶的恩怨与你不发生关系,你要尽一个当孙子的
责任,那是你亲奶奶。”
薛妈妈是个讲理的人,前任老婆婆已经成为过去式,她也不会再计较那些,但怨恨还是有的。
“我一定会带她回南方的,绝对不送她去养老院。”
“行。”薛妈妈放心了。
薛金洋对养老院的印象很不好,主要是他听过太多养老院虐待老人的事。
林染那里他倒是放心,可他不想麻烦人家,本身这是自己的责任。
林染此时在万吉镇的一位老朋友家门前,他们十七八岁时经常一起上网,如今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。
老朋友叫白文昊,他的母亲突然病重,便想让林染帮着看一眼。
林染到了,刚一进屋,便听白文昊的母亲喊道:“文昊啊,你不要出去打工,就你这样的能干什么?你看看你们同一届的朋友和同学,哪一个不比你强!”
“……”白文昊。
“你跟你妹妹就是啥也不行,总是想着往出走,你们谁能行?我是你们的母亲,对你们了解透透的,就老实的在家里找点小活干吧,要不然你们挣点钱也都存不下。”
“我身体都不好了,你就在家里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