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太阳已经出来了,阳光的温度让林染觉得暖和了不少。
约翰走到林染的身边,用仅有两人耳闻的声音说道:“哥,你二大爷冻得太实成了,要想穿上衣服得拿屋里缓一缓。”
“又不是冻肉咋缓?没事儿,直接把衣服烧给他就行。”林染办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,一向是用这种方法解决。
“冻死得多遭罪。”约翰想想都觉得可怕。
“喝酒了往地上一躺,还知道啥。”林染回头瞅了一眼挖出来的林老二,闭着双眼面带微笑,手里还握着一瓶二锅头,可见死前梦到好事了。
走就走了吧,还特么的能说啥!
林染抽了几口烟,递给了约翰。
约翰也不嫌弃,深吸了几口,两人的手都冻得握不住东西,再想点一根烟真的是太难了。
“跺脚,别冻着。”林染说道。
“脚不凉还热着呢。”约翰哈了哈气,企图缓解一下快要冻僵的双手。
这时,林茹老公到了。
当看到林老二的尸体后,一句话也没说,把老头抬上了车。
华子开着拖拉机也到了,他用力地朝林染和约翰挥了挥手,示意剩下的人赶紧上车。
约翰一看到华子,连跑带颠儿的过去,上
了车后,唐安扔给他一个热水袋:“冻坏了吧?”
“别提了,给我根烟抽!”约翰着急地说道。
唐安给约翰点了一根,见林染过来了,一把将林染拉上了车,将被子盖到了他们两人的身上:“哥,寿衣还有所需要的东西都拿来了。”
“去我二大爷家吧!”林染看着走在前面的四轮子,忽然想到了林老三,前两个哥哥都走了,他要是再喝酒作妖,那可真的是不要命了!
唐安也给了林染一个热水袋,这是他们出活时的必备装备。
林染搂在怀里,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,走了一路,吸了一路的冷风,八成得闹肚子。
约翰就比较实在了,肚子一热,放了一个凉屁。
华子头也不回地说道:“一会儿多喝点热水。”
“热水袋里的水能喝不?”
“不能!”华子可不敢让约翰喝这里的水,哪怕能喝也不行。
半个小时后,到达了林成家,灵棚已经支上了。
邻居们都过来帮忙,唐安和华子拿黑布挡光,生怕阳光晒到尸体。
棺材打开,将林老二抬着放入里面。
林成已经冻得不成样子,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,朝着棺材中的父亲喊道:“爸,你还
有我这个儿子吗?你说走就走了,让我以后咋活啊!”
说完,拼命地扇自己的耳光。
约翰一见赶紧拦住:“你打自己干啥啊,这也不怪你啊!”
“你不懂啊,我明知道我爸喝酒作妖,我昨天还跟别人打了一宿的牌,但凡我发现得早一点,我爸就不会这样了,怪我啊!”
林成的自责所有人都懂,可要说怪他那肯定不尽然,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存心要作,你们谁能管得住?
可无论怎么劝,林成因为父亲的死会内疚一辈子。
林利喝了一口酒暖暖身子,气愤地骂道:“一个个的挺大岁数的人,四五六不懂,书也不是没读过,咋就不让人省心呢?”
林婉从外面进来,听到父亲骂骂咧咧赶紧拦着:“爸,别说了,爸,咱们进屋吧。”
林利哪能听女儿的,他心里憋着一股火,林老二是死在他爸坟上的!
林婉强行拉林利走,却被林利一手挥开,林婉脚下一打滑,顺势往后一倒。
约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,扶住了林婉:“没事吧?”
“没……没事儿。”林婉借着约翰的手劲儿站了起来,朝着母亲使了一个眼色,两人合伙给林利拉进屋了。
林茹从屋
里出来了,刚要张嘴骂,却听林染说道:“大姐,你能别添乱了不?人都死了,说啥都没用了,咱们让二哥省点心,ok?”
“……”林茹。
唐安拿出一个盆,把寿衣烧了。
硬穿是穿不上了,只能这样整。
林成媳妇让林染和约翰进屋喝点开水,然后让他们上炕里盖被子暖和一会儿。
有唐安和华子在,根本不用他们干啥。
两人的鞋子被放到了暖气上,用不了一会儿就能烘干。
嗡嗡——林染的微信响了。
林染的手缓了过来,是宋柯发来的微信,同时还有好几个未接电话。
宋柯:怎么不接电话呢?
林染:我才看到,别提了,我二大爷大半夜去祖坟冻死在我大爷的坟头上了
宋柯:……
林染:我真的是没招了,岁数越大咋越作呢?
宋柯:长兄如父,一时间接受不了吧
林染:也许是
宋柯:今年哪也不能去了,外面的雪下得可厚了,你多穿点,千万别发脾气
林染:知道
约翰足足喝了三大碗的开水,他抽了一根烟,小声地跟林染说道:“哥,你是不知道我以前在国时从来只喝冰水,自打来到这里后才改喝热水的。”
“喝哪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