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忍不住趁机沟通起工作的事情,想问问沈星淮今天有什么时间能够补录一下昨天的采访。
“师兄!师兄!”
沈星淮被拉扯得很遥远的思绪被一声熟悉的呼喊唤回,他最近新带的一个实习生小跑着朝他过来,看起来有些着急,“我刚刚在楼上远远看见十号床的那个大爷跑出医院了,看方向是往便民小卖部走了。”
沈星淮心下一惊,坏了,肯定买烟去了,“赶紧去看看,他明天有手术。”
于是沈星淮迅速地绕过祁慎跑了出去,没有听完也没有回复祁慎的话。祁慎转身皱着眉看着沈星淮跑出去的背影,脸色变得有些阴沉。
他从前觉得沈星淮还很败坏他兴致的一点就是,每次出去约会,只要实验室和医院有电话,他就能够立马抛下祁慎回去。
在沈星淮的眼里,他祁慎既没有实验室那些乱七八糟的细胞重要,也没有他医院里那些萍水相逢的病人重要。他总是有很多很多要忙的事情,而自己好像是他充实光明生活里的调味剂,在那些有序的要紧事情彻底结束后,沈星淮才会来到自己身边。
现在也还是这样,眼睛里明明对自己还有喜欢,却也还是能在听到病人的情况后毫不犹豫地丢下自己。
祁慎带着一腔郁气去开了摄制组的进度讨论会,会上众人看到祁慎的脸色不太好,都有些战战兢兢,整个会议呈现出一种十分低压的氛围。祁慎无差别地对每个人手上的工作都挑剔了一番,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才散会。
人员陆续走出会议室时,祁慎忽然叫住了游弋。
米莉和郑开在听到祁慎的声音后都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游弋,祁慎一看就是火气没撒完,要跟游弋算采访那天顶撞方木的账。
游弋没什么负担地模样朝他们摆了摆手,示意不用担心。
办公室门一关,祁慎带着怒火的指责声音顷刻间占满这个小小空间,“你有病吗?轮得到你上去指手画脚?”
“再说了,沈星淮有说不乐意吗?他有明确表示自己拒绝回答采访问题?你冲上去干什么?耽误录制进度的责任你承担得起吗?”
游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祁慎发脾气,一双锋利的眼睛安静垂下时没什么攻击力,暗自流淌着翻涌的情绪。
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沈星淮不在意,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跟他们说那时沈星淮绞紧的手指、躲闪的眼睛和有些慌张伤感的眼神。那么明显,他们为什么注意不到?
连祁慎,这个应该很了解沈星淮的人,也和那些一点儿也不了解沈星淮的人有同样的想法。
祁慎看着游弋低头垂眉的模样,是他见惯了的初入职场、老实本分的那种实习生模样,因此毫无顾忌地摆弄起了上位者的威严,给游弋下了最后通牒,“要是再这样,你直接给我滚蛋。”
一直到祁慎教训完,游弋都没说话。
但祁慎似乎也并不需要游弋说什么,只是自顾自地发泄一通,然后又嫌游弋碍眼似的,让他出去干活。
—
沈星淮追出去的时候,已经晚了。
看着李大爷蹲在便利店门口,一根烟已经快抽到底的时候,沈星淮真是又生气又无奈。
偏偏大爷看见沈星淮时,还开朗地朝着他一笑,“哎呦,小沈医生,我都知道了,但是真忍不了了,您就当没看见呗。”
“李大爷,之前不是已经跟您强调过了吗”沈星淮朝李大爷伸手,没收了他手里的烟,“肺部手术至少戒烟1周配合雾化等治疗,不然术后戒断性分泌物增多,容易感染,重则危及生命。”
“你别整这么夸张,我女儿都说了,不是什么严重的手术。”
“您这么听您女儿的话,那您女儿叫你别抽烟,您怎么就是不听呢”沈星淮有些恨铁不成钢。这大爷戒烟情况一直不好,总是忍不住,连家属也不太管得了。
“哪是我不想听啊,那我控制不住啊。”
沈星淮把一路上都在嘟嘟啷啷的大爷带回了医院,又给负责手术的医生发了消息。
出于安全考虑,手术肯定是要取消的。
但赶到医院的家属却开始不乐意,李大爷的女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,叫薛丽,快言快语,性子急,一进门就开始指着李大爷的鼻子骂,骂他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。
骂完又问医生能不能不推迟手术时间,一方面怕父亲错过最佳手术时间,一方面是自己很难腾出工作时间。
在得到沈星淮的否定回答后,薛丽有些焦躁地瞪了几眼坐在病床上的李大爷,又忍不住挑起医院和医生的毛病,说是怪医院和医生没看好病人。
沈星淮几次想要跟她解释,都被她情绪激动骂骂咧咧地打断。
“医院在手术前就已经明确告知了需要配合戒烟……”
薛丽再一次打断,尖锐的嗓门完全掩盖了沈星淮的声音。她越说越激动,不断朝沈星淮逼近,一只手叉腰,一只手不断在沈星淮面前挥舞着。
这个病房不只有一位病人,眼间薛丽的动静已经打扰到了其他正在休息的病患,沈星淮试图安抚她,“您先冷静一下,我们到外面说。”
“我哪里不冷静了”薛丽的情绪仍旧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