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往岑之行怀里蹭了蹭,抬脑袋不小心嗑在岑之行下巴,疼得他龇牙咧嘴,这才意识到不对。
岑之行搂他腰的手臂往身前箍了下,搭着眼皮微垂视线看他。
“小羊羔似的。”
季雨盯着男人口型,歪歪脑袋,没懂这话什么意思。
手机还震动着,岑之行长臂一捞给关了,顺便把充满电的一体机拿来给季雨戴上。
“周一要上学吧。”岑之行手背搭在眼皮上,声线慵懒,睡意浓厚。
“嗯。”季雨偷偷看他,想起之前有一次岑之行早晨要醒不醒也是这样搭着手臂,露出优越的下颌线。
岑之行爱睡懒觉,没有必要工作都会睡到中午,六点起确实太为难。
岑之行隔了约莫半分钟才又问他:“几点走。”
“六点五十出门,七点半有早自习。”
“嗯。”
季雨埋在被子里猛吸了口气,是行哥身上香香的味道,然后爬出温暖被窝,替行哥掩了掩被角。
季雨向来是闹钟震动就起床的,快速换好衣服,再洗一把冷水脸,彻底清醒。
桑葚粥快煮好的时候,岑之行从屋里出来,季雨呆呆站在灶台前盯着锅底跃动的火苗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岑之行故意把脚步放重,季雨才猛地回神朝他看来,人还没从情绪里抽出来,情绪有些低,连带声音也沉沉的。
“行哥怎么起来了。”尾音故作轻松地扬起。
岑之行看了他一眼,“送你去学校。”然后指指自己头发,打算给季雨找点事儿做。
季雨很上道,先跑回屋拿了放在桌面的发圈——干活儿怕弄脏了,他一般都不戴的。
然后蹬蹬跑回来给行哥扎头发。
岑之行高,微微侧着俯身方便季雨动作,有点扎歪了,季雨不太满意,但岑之行摸摸他脸蛋,说“就这样吧”。
季雨蹭了下,突然说:“哥的手好冷。”
岑之行故意跟小家伙开玩笑:“那以后搓热了再碰你?”
“不用。”季雨认真地摇头,“凉凉的很舒服,我喜欢。”
岑之行定定看他几秒,颇为无奈:“真受不了你。”
说完转身往洗手槽走,季雨懵懵懂懂,能听出岑之行语气不是生气,追上去抢在男人前面。
老旧热水器“腾腾”好几下才点着,等了半分钟才流出热水,趁这时间,季雨挤好牙膏,把牙刷递给岑之行。
岑之行还在看他,目不转睛,看得极为认真。
几年前岑之行刚住进来那段时间,岑之行偶尔也这样看他,角度,神色都差不多。
可季雨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。
几年前岑之行更像独立于事件之外的观察者,那时候季雨感觉自己跟这位城里贵公子隔得很远。
许是时间消磨了疏离感,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,总之不一样了。
他们逐渐变得亲密,岑之行真真切切在他身边,两人之间牵着一条无形的线,不会像风一样突然消失不见。
思绪在季雨脑子里转了一圈,水已经热了,他用手试试,然后接满递给岑之行。
对方低头刷牙的时候,季雨又忍不住想,说不定是因为失去爷爷,他太害怕一个人,才臆想出来的。
他没资格想抓住岑之行,岑之行也不是连着透明鱼线,被他死攥在手里的风筝。
岑之行故意弹弹手指,崩了几滴水到季雨脸上脖子上,打断少年思绪,“光顾着看我,不去看看粥吗?”
季雨如梦初醒,小声“啊”了声,转头跑到厨房关火。
好在没煮糊,只是有些干,粥煮得像饭。
不过行哥似乎不太喜欢桑葚粥,吃两口就把碗放下了,季雨倒是不挑,大口大口吃完自己的,又把行哥的那份拿过来吃了。
岑之行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没说什么。
“路上有很多早餐铺子,待会儿可以另外买点。”季雨收拾好碗筷,挠挠下巴,“抱歉,不知道行哥不爱吃桑葚。”
岑之行揽着备好书包的小家伙往外走,解释道:“桑葚还行,煮粥味道有点奇怪。”
“那我下次还是煮南瓜粥。”
这几天季雨很黏岑之行,回家做作业都要跑到隔壁屋占着岑之行的桌子。
岑之行由着他弄,另外搬了凳子坐旁边处理一些线上的工作内容,季雨遇到不会的数学题就留到最后一起问他。
平静过了大半个月,季雨没再掉过眼泪,情绪似乎好了许多。
江城师范听障生单招校考结果出来,季雨考上了特殊教育专业,这是江师的一本专业,虽说对听障生放宽了成绩要求,但专业质量很不错,就业前景很好。
季雨是情绪化的孩子,岑之行原本担心季雨因为爷爷去世学习状态不好,影响高考,单招结果出来倒是稍微安心些了,好歹有退路。
晚上岑之行亲自下厨做了两个大菜,一步步根据网上教程来的。
岑之行最近在厨房打下手也练了点技术,不像从前只会做点简单面食,一道糖醋小排,一道回锅肉,味道中规中矩,没季雨做的好吃,但算是心意,庆祝庆祝。
季雨明白行哥的意思,两人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