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层上,应默房间的大门倏忽间打开。
萧正青本以为能看见居家服下,一脸睡意朦胧,揉着眼睛软乎乎的应默,却没想到房门打开,那扇门后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身影。
定睛一看,萧正青这才看见应默一身西装革履,看起来商务又正式,连那瘦弱的手腕上还扣着一只金色的表。
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,迈着步子,皮鞋敲击着楼梯平台,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动。
“你要出门?”
萧正青一脸茫然地看向他,想询问是否要做午饭的内心突然被打乱了节奏。
应默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胶原蛋白,默不作声地拧起眉头,上下打量着自己身上的一身西装革履,似乎在说“你看不到我这身衣服?”
萧正青这才回过神来,连忙钻进厨房里,掏出两个新做的杯子蛋糕,递到应默手里。
他今天上午忙碌半天,不知道做什么,就多做几个杯子蛋糕,哪怕应默不吃,给几个保镖和女佣送去,也能打通关系。
从厨房里出来,应默拧着眉头,抬起手腕看了看金表,一副等得急不可耐的样子,望向萧正青,“什么事?”
“你一直没吃东西,出门的话可以拿着路上吃。”
萧正青把甜点装进包装盒里,递给应默,应默却没接。
“一会要见投资商刘总,刘总酷爱喝酒,礼品酒准备清楚了吗?”应默朝着门外走进同样西装革履的保镖低声嘱咐道。
保镖微微颔首,“少爷,车也准备好了,随时可以出发。”
萧正青早知应默没有吃过那些饭菜,也不知凭借他的身体素质,能否挨过刘总的饭局,为此忧心忡忡。
他打量过别墅里的保镖,那些大块头保镖估计早就考虑到应默的情况。
保镖比应默更要壮实几分,令萧正青心头平添几分安心。
应默没接过甜品盒,只是努努嘴,示意保镖接过甜品。
萧正青把甜品小心翼翼地递给应默的保镖,他刚把甜品放在这位保镖手里,还透过光线看到保镖的右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刀疤,看起来经历过一些不为人知的风霜雪雨。
保镖朝他稳稳点点头,萧正青才看着应默和保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。
他转身上了二楼,拉开自己的窗帘准备打开窗户,却在看到保镖下车的动作霎时一愣。
窗外的阳光洒进阴暗的屋子里,他的房间正好面向庄园里一望无垠的高尔夫球场,老园丁正驾驶着割草机在草坪上徐徐前行。
因为应默没有打高尔夫的习惯,绿油油的大片草坪成了女佣们嬉戏打闹、野餐的天堂,笑容挂了满脸,却距离很远,很难听到她们咯咯的笑声。
蓦地这一眼,萧正青就看到楼下的司机保镖,带着应默正欲离开,车里的应默挥挥手。
那名开车的保镖就快步走下车去,提着萧正青的杯子蛋糕,直接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,之后在尾气烟尘中绝尘而去。
萧正青站在窗口,心头沉甸甸的,难掩一丝落寞。
他饱经风霜和失败,从未想过让任何人都喜欢他做的甜品,可至少他浪费时间的付出理应获得尊重,不然也不必将他雇回来。
昨日的应默便是如此,今日仍旧如此。
萧正青的胸口快速起伏,静不下心来,走到洋楼门口的垃圾桶里,翻找出自己做的蛋糕。
他拆开那蓝色外包装,作为包装设计的一环,那是他之前亲自挑选出来的甜品包装外壳,上面还设计了一个他的英文名字。
蓝色格子的包装盒里面沉甸甸的,一看就没被应默动过,就被下令喂给垃圾桶了。
那个包装蛋糕的外壳和蛋糕粘在一起,形成软趴趴的一团,早已看不清从前的模样,只有各色各样的动物奶油杂糅到一起,形成奇怪的颜色,还有几个樱桃点缀其间,现在成了奶油夹樱桃。
萧正青惋惜地看着这个包装,把杯子蛋糕和包装外壳一同丢回垃圾桶里,将之前所有所见、所闻抛之脑后,进了厨房开始随便做起自己的午饭,只为填饱肚子。
午后,萧正青靠在阳台的躺椅上,翻看着一本《意大利甜点图鉴》,从前研究口味遇到难处时候,他就拿出来翻几页,总会给他带来些灵感和方向,但一直未曾看完。
暮色刚刚降临,阳台的视野也开始变得飘渺起来,萧正青夹好书页,从躺椅上坐起身来。
他给应默发了几条消息,不知道该不该等他回来吃饭,那几条消息如石沉大海。
萧正青准备给自己做个简单的晚饭,勉强填饱口腹之欲。
刚要迈腿走进厨房里,就瞧见大厅门前闪过几道亮眼的光束,车轮急速行驶过的声音瞬间而至。
随即就是嘎吱一声,车尾气倾泻,应默那辆劳斯莱斯就稳稳当当停在大门口。
洋楼门前的灯早就亮起,正好洒在应默的黑色劳斯莱斯上,光影折射下,车头的天使煞为亮眼。
萧正青看到这束光影折射,就停住脚步,正准备看着应默从后座上下来,却瞧见保镖从驾驶位上走出来,打开后座的车门,就站在门口呼喊他。
“萧先生,你在吗?拜托你出来帮个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