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庐县最大的书肆叫“玉林书肆”,这里汇聚着石庐县一大半的学子。
里面有各种类型的书。
当然,这些书大多都是手抄版。
想要引经据典,查阅史书,这里是最好的去处。
同时,这里也为很多寒门学子提供了方便。
那些学子家境并不富裕,家里勒紧了裤腰带供其读书,就指望他们将来能出人投地,以后别像自己一样,斗大的字不识一个。
他们往往就来书肆找些活做,书肆会提供一些书,由这些学子选书抄录。
根据抄录书籍难易程度、字迹工整程度、书面整洁程度以及誊抄速度,书肆给予每天六至十二文不等的价格。
不过,这些学子毕竟还是占很小一部分,绝大多数的读书人,家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小钱。
书肆很大,分成好几个区域。
今天是学院上课的日子,还未到休息时间,是以,书肆里此时的人并不多。
环顾四周。
方桌前,一名老学究端坐着。
他胡子花白,穿着一身褐色长衫,身上有浓浓的书卷气。
人们称其为韩老先生。
严逸来到近前,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晚辈礼。
正要询问。
韩老先生已经抬起头来。
那一双眼睛真的是小而聚光,炯炯有神。
眼前这个小伙子长得真是好看,连韩老先生这把年纪,都看愣了一下。
而且小伙子举止之间非常儒雅,是读书人无疑。
“以前没见过你。”
“晚辈初来石庐县。”
韩老点点头:“查阅去那边,买书去这边,探讨在后边……”
“晚辈想找些书抄录。”严逸直接说明来意。
韩老活了一大把年纪,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。
他观严逸行为举止得体,气度不凡,虽说穿的衣服不是什么名贵料子,但也纤尘不染。
再加上严逸身上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贵气,韩老怎么也没把他往寒门学子上想。
“不知小友师承何人?”
“不曾拜师。”
严逸说的这倒是实话。
以前,张桂兰不知为何,非常不赞成他读书。
那时候严逸的感觉就是,张桂兰只要他平安长大就行。
家里再有严苛几人明里暗里的干预,他一直也没拜过先生。
而他之所以能考得小三元的成绩,纯粹是因为他的脑容量。
他似乎有着天生为考试而生的大脑。
至于当时的五保户倒不难,有钱就不怕办不成事儿。
也是他连中三元
,张桂兰一改常态,变得大力支持他读书。
只不过现在的他,只是一介贫民,他的科考成绩已被取消。
而他,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,也确实没有老师。
韩老再次愣住。
严逸已经让他看走眼两次了。
原本,韩老还以为严逸是拜了哪个有名的先生门下。
韩老摇摇头,心道:可惜了。
没背景,没老师,没钱,只怕很难有所建树。
“那边几排书都能抄,你可以自选书籍,在这里抄也行,拿走抄也可以,拿走的话,需要先交押金。”
严逸点头表示理解。
跟韩老告辞,就去拿书。
对于严逸来说,对于书的内容并没有要求。
所以他走到书架前随意拿了一本,就又回到了韩老处进行登记。
他今天还可以抄半天的时间。
至于晚上,只怕就要交押金将书带走。
严逸随意拿的一本书,是四书五经中的《周易》。
被誉为“群经之手,大道之源”。
也是科举考试的主要内容之一。
不过这本书哲思深奥,一万个人看,就有一万种理解,可是难懂。
韩老登记了一下,给了严逸纸笔,严逸便在一边的书桌前,安安静静抄写着。
时间再不知不觉中流逝。
书肆中也陆陆续续来人,不少人都被严逸吸引,驻足观看。
实在是严逸这一手字写的,出奇的好看。
用的笔墨分明极其普通,但他就能把字写的“行云如流水,落笔如云烟”,看似随意散漫,却又一股闲远而果决的意蕴。
运笔中,去浮华,留真意。
不自觉就将人吸引住。
韩老见严逸周围围了人,也禁不住来看看。
一眼,就被严逸的字吸引。
运笔潇洒自如,墨如玉白,浓淡相宜。
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出色的字了。
都说字如其人。
韩老再看看严逸,忍不住点头:确实,字如其人。
他不禁升起了爱才之意。
严逸心性很好,无论谁在他身边观看,他都能旁若无人的继续写。
没多时,进到书肆几人,看他们穿的儒衫便知道他们是读书人。
只不过这些读书人,身上穿的衣服,一看就是昂贵的料子。
只有一个小孩,穿的很普通,长得也很普通。
此时,他正在一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