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苏沫教严从玲要勇敢表达想法后,严从玲的小嘴就变得很甜,是个很会哄人的孩子。
王安安夹了一筷子菜给严从玲,地软炒鸡蛋在口齿中香味弥漫,这一定是她流放路上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。
比之前的肉包还好吃。
“叔母,这是您炒的?”
还不等苏沫回话,严从玲又兴奋道:
“炒的真好吃,我万能的叔母,您简直太厉害啦,小玲儿好爱您。”
苏沫宠溺的摸了摸严从玲的脑袋:“好吃就多吃点。”
小孩子是很直接的,尤其是像严从玲这样长期被压迫之下,有人对她展现一点善意,她都会铭记于心。
苏沫其实是有些心疼严从玲的,一个五岁多的孩子,看起来只有三四岁,严从心也是五岁,可是严从心的个头比严从玲高了足足一个头。
很难想象,严家那样一个官宦之家,竟然如此对待一个孩子,导致严从玲严重营养不良。
严从玲的头发都与其他孩子不同,她的头发是干枯毛躁的。
唯有那双不大的眼睛非常漂亮,里面闪动着希冀的光。
她对未来,还充满希望。
也许她的希望,就是终于离开了大房一家的钳制和
压迫。
严从宽虽然没说话,但是他将菜夹到口中的瞬间,颊齿留香的感觉让他红了眼眶,菜是真好吃,他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。
严从宽和严从玲不同,起初他也是对非自己的过错据理力争,但是经过多次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对他用了家法之后,他学会了隐忍。
许是年龄稍大一点的关系,就算是吃亏,他也能很快恢复状态,偶尔他也会偷偷反击,让欺负他的人找不到源头。
他知道身体是万事的根源,每次吃饭,哪怕是只有干粮他也会把自己塞饱,就是为了每天面对不同的突发状况。
像这样简单的炒菜,他吃出了温情的味道。
他边往嘴里塞着菜,隐忍的眼泪边顺着眼眶流下。
二堂嫂王凤发现儿子哭了,心疼的掰正严从宽脑袋,让他面朝自己,想用自己的力量温暖严从宽。
可是看到这双眼睛,严从宽心里的委屈却被无限放大,他娘每天过的小心翼翼的日子,他都看在眼里。
现在,这些,终于要过去了。
他扑在王凤怀里,像个孩童,嚎啕大哭起来。
哭的撕心裂肺,无所顾忌,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、不甘通通发
泄出来。
王凤轻轻拍打着严从宽的脊背安抚。
她从未见儿子哭过,虽然儿子智力不够,但儿子一直隐忍坚强,好像什么事情都打不倒他。
直到严从宽哭累了,王凤胸前的衣服也都湿了。
严从宽看着湿漉漉的衣服,再看看周围人关心的眼神,他心里有点愧疚:“让你们担心了。”
王凤看着儿子一点点的变化,以前严从宽很难说出完整的一句话,现在却可以说出来,她也激动的湿了眼眶。
张桂兰夹了一筷子菜给严从宽:“多吃点,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。”
严逸看着严从宽这副模样,不知道怎么着,心里也是酸酸涩涩的难受。
以前他只顾着自己和张桂兰,对大哥留下的遗孤严从玲和遗孀王安安多有照拂。
但他一个大老爷们长期在外奔波,家里的事情多是顾不上的,他给的银钱也到不了严从玲和王安安手里。
或者他潜意识里觉得,只要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。
甚至对于侄子严从宽和二堂嫂王凤,他都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,毕竟大房的人,可没几个好东西。
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的心态不一样了?
他心疼这
些孩子。
他虚弱的抬起手,将一块饼子递给严从宽。
严从宽愣住了,他一直知道叔父严逸是个有本事的,但是叔父一直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气息,让他不敢轻易靠近。
但是现在,叔父竟然主动跟他示好。
他连忙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,这才端端正正接过饼子:“谢谢叔父。”
一套流程做下来,没有半点生涩,好像是演练过很多遍似的,完全不是一个智x可以做出来的。
严逸眸光闪动了一下,微笑点头。
他的笑真好看,和叔母苏沫的笑不同,但两个人的笑都能直击心底,让严从宽觉得温暖。
苏沫又拿出来几块地瓜,掰开分给众人。
这些是降职官员江浩然派人拿来的,虽然不热了,但味道依然甜甜的,让每个人都很兴奋。
这顿饭,他们吃了个满满当当,非常饱。
“叔父、叔母,我去把餐具洗刷一下。”
严从玲立马站起来:“哥哥,等等我,我也去。”
这一声哥哥,叫的严从宽呆立当场。
他在严家,叫他杂种的有,叫他傻子的有,甚至他都不配有称呼,直接喊他“喂”、“哎”、“那个谁”…的,都有。
就是独
独没人脆生生喊他一声哥哥。
他觉得鼻子酸酸的,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,今天他特别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