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王爷小的时候,贺医师曾经教过他一段时间如何识别毒药和中毒状况,师徒关系甚笃,所以单独跟王爷在一起时,贺医师可以不必顾及王爷的尊贵身份,仍旧以师父身份被尊重着。
王爷看了眼椅背后挂着的小枕头,把小枕头翻过来后,坐靠上去感受了下,才抬起头笑道:“你从哪里找到的活宝?”
“2年前在京都外面的草地里捡到的,当时她昏迷不醒、带回医馆后,发现她认得字,便教她识别药材,普通人要用几年才记得住并且真正分辨的出的药材,她半年时间就记全了。”说着,贺医师想了想,“这样看来,她倒是那时候就已经精通医术了,怪不得对药材辨识的那样准确。”
“一个失忆的人,会知道隐藏自己的能耐,呆在你的药房里?”王爷摇了摇头,“她在你这里呆了两年,可有什么奇异之处?”
贺大医师皱起眉,从没想过自己假意离开,想给轻凡一个单独面对受伤王爷的机会,却居然机缘巧合的识破了她的秘密,但即便如此,他还是觉得轻凡没有恶意,2年的相处,他对小女孩儿的喜爱发自内心,从未想过她会是有阴谋潜藏进来的奸细。
“除了会设计一些小物件儿之外,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。说来轻凡姑娘特别懒,从来闲时不是在药房里看书睡觉,便是在自己房间里看书睡觉,既没有接触过外人,也没有探究过医馆里的什么事情,我觉得——”贺医师话还没说完,王爷便打断了他:
“一个人畜无害的丫头,怎么可能解毒手法那般娴熟?什么样的人,会教女娃娃行医?若不是非常手段的特训,这世上哪里容得下女大夫?贺医师,以你行医几十年的经验,你告诉我,你是否能做到不挖骨去肉,用药材敷上,可将毒素消解殆尽?”
贺医师皱了皱眉,他回忆起那天晚上,自己估算时间差不多了,赶回来救王爷命的时候,拆开王爷的伤处绷带,看到的情况……
用曼陀罗,这实在是大胆,而且那几副药用的精准无比,他学医多年、行医多年,从未听人说过这般用法,此刻发现,不得不惊叹轻凡的医术之精妙。眉头锁的紧紧的,一个医术这般精妙的人,在他的医馆里住了2年,他从未发现过什么异样,甚至从未怀疑过她什么,这的确已经是很危险的事情……
如果轻凡是知道他的身份,而故意潜伏在医馆里,那他……
想到此,他冷起一张脸,心里有些郁郁。
他们猜忌之时,只想着轻凡心思慎密,深藏不露,却从未想过,她是无欲无求,压根儿没有威胁,怎么可能被人抓到什么所谓的马脚。
王爷看着贺医师脸上风云变幻的神情,微笑浓郁了些,“看样子她倒是很得人心,这次北上,让她随我出军吧。”
贺医师皱起眉,“轻凡姑娘若不是奸细,那此次北上岂不是……”
“你放心吧,我自有分寸。”
“可是她一个弱女子,若是……”贺医师还是不放心。
王爷呵呵而笑,饶有兴味的打量着贺医师,“医师,你不会……”
贺医师脸一红,“毕竟在我院子里呆了两年,即便是一只狗,也该有感情的。若我们没有误会,她的确是细作,一路之上,马脚必然多,王爷在北方直接处理了她,也省的到时候医馆里平白没了个人不好解释。可是……”贺医师想到自己给轻凡单独见王爷的本意,心里微微不忍,“如果她另有身世,却的确跟我们无关,也无心陷害我们、探究我们什么,那一路北上,危险重重,万一她出了什么事,就可惜了个玲珑剔透的好丫头。”
王爷喝了一口清茶,点了点头,“贺医师果然仁医,你放心,只要她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,或者证明她是奸细的行为,我自然会当她幕僚一样,带在身边,保她平安。”
贺医师看着眼前的王爷朱胤嗔,瞧他一脸的笑意,哪有一丝嗔怒之相。贺医师即便是给朱胤嗔做老师的时候,也从未见过他嗔怒,往日里即便心里已怒极,仍是面带微笑,火烧眉毛了,也能维持但笑不语。
贺医师早就知道,这位王爷自会成大事,如今审视之,却也觉得看不太懂。他实在看不透,王爷是因为对轻凡感兴趣,才选了她随军,还是真的觉得轻凡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医馆里面,是一根隐患。
“贺轻凡若真如你所说的聪慧可人,她那天晚上为本王解了毒,此刻知道本王既是那个刺客,再联想到本王何以哪里不去偏到了盛太医馆,便该能猜的到你我之间关系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模样。她已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,现在这个时候,若她能明智的守口如瓶为我所用,那自然好;若她不识趣……”朱胤嗔抿起唇线,摆出了一个很无奈的笑容。
贺医师心里嘀咕,若不是您方才自己在轻凡面前点破了自己的刺客身份,轻凡还未必认得出王爷就是刺客呢。
贺医师心里吐槽,口上可不敢乱说。现如今的王爷,也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少年郎了。
朱胤嗔想了想,站起身,走到摆在书架上的天使画像边,看着上面长翅膀的美人脸上的期许,竟向是有一种突破樊笼,奔向自由之意。画面笔触柔和,不似往日里见到的画风画法,他拿起来又看了看,倒是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