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逢集过后,淑芬休假回家了。 中午天气晴朗,又不逢集,铁岭供销社一大半营业员都是女的,这不,三个女人一台戏,几个女营业员就站在商店门前的房阶上,一边惬意地晒着太阳,一边叽叽喳喳闲聊起来。 “金玲命真好,找了个金龟婿,不但调进了县城,还改行去了县图书馆当了图书管理员。” “金玲多漂亮呀,谁让咱们长的没人家漂亮,钓不到金龟婿呢!” “不漂亮咋的了,只要有关系,照样能调进县城。” “可问题是,你有关系么?” “唉!还真没有,看来我只能在乡下待一辈子了!” …… 原来,金玲在和卢主任僵持一个月后,突然就等来了调令,不但调到了县城,还改行到县图书馆当图书管理员去了。这一纸调令,完全化解了金玲和卢主任的矛盾。于是,金陵爽快地把出纳手续交给了卢主任的媳妇张秀芳,高高兴兴回县城上班去了。 喜妹一边听着外面叽叽咕咕的闲话声,一边忙着打扫商店卫生。喜妹用抹布把柜台擦拭一边,又整理了一下货架上的货物。等打扫完卫生,喜妹这才拿出一本故事书,坐在门市部门口看起来。 “给我取一盒烟儿!” 喜妹正埋头看书,冷不丁一个男子走到喜妹旁边,对低头看书的喜妹说。 “您买啥烟?” “云烟,多少钱一盒儿?” “七毛五。”。 “给我取四盒儿。” 喜妹连忙跑进柜台后面,从货架上取了四盒云烟,正要递给顾客,就听到正站在副食门市部门前房阶上一边晒太阳,一边照看对面自个店铺的穆小斌冲她喊道:“喜妹,你是不是糊涂了?云烟贵酒,云烟咋可能这样便宜!” “大哥,对不起。我说错了,云烟七块五一盒。”喜妹被穆小斌一提醒,当即回过神儿来,连忙把烟收回来说。 “你这个营业员是咋当的?连个价钱都记不准儿。”顾客气呼呼地说。 “大哥,对不起,我一时大意记错了。” “算了,云烟太贵了,给我取两盒红公主吧!”顾客不高兴地说。 等顾客付了一元钱,拿着两盒红公主烟离开后,小斌对喜妹说:“喜妹,今后上班时间千万别看书了,一心无二用。” “店里的商品价钱我已经全记住了,云烟一直没人买,我才一时大意记错了。”喜妹说。 “干售货员这行儿,可容不得半点马虎儿,一点疏忽大意儿,就有可能凝酿成大错。” “嗯。”喜妹觉得穆小斌这话有点夸张,简直就是危言耸听,敷衍地哼了一声。 “你知不知道,就连刘叔那么精明强干的人,年轻的时候,都让小偷钻了空子,差点蒙受不白之冤。” “居然有这种事儿?到底乍回事儿,你讲给我听听吧!”喜妹最喜欢听故事,连忙说。 “现在是上班时间,等下班时间我再讲给你听吧!”小斌说。 “小斌哥,今天不逢集,也来不了几个顾客,怪无聊的,你现在就讲出来听听吧!”喜妹央求说。 “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。那时候,刘叔还在飞狐岭分社干营业员,一个夏日的傍晚,刘叔坐在店铺门前,一边守店一边和一群乘凉的村民聊天。等这些乘凉的村民走后,刘叔就虚掩上店门去旁边上了趟茅房,然后关门打烊。 刘叔整理好货款,把货款压在枕头下面,就疲倦地上床休息了。 第二天清晨,刘叔一觉醒来,发现枕头下面的货款不翼而飞,还真是吓得不轻,连忙跑到前边一看,门窗关紧得严严实实的,货架上的商品也安然有序,但仔细一检查,才发现少了一匹花布。 刘叔又去商店后门检查,发现后门上的插销被人拉开了。 刘叔连忙去找分社主任汇报,分社主任又徒步几十里上报区社,区社主任又给县联社打了电话,县联社当即报了警。 但警察到飞狐岭勘察现场后,发现门窗紧闭,货物有序,没发现小偷留下一丁点儿蛛丝马迹。于是,办案人员反而怀疑刘叔监守自盗,就派人去刘叔家搜查了一番,自然是无功而返。 就这样,这桩案子就变成了无头案,供销社职工们议论纷纷,都说事情实在太蹊跷,营业员晚上就睡在商店里面,货款又压在枕头下面,门窗关闭的严严实实,毛贼是怎么进去的?这瓮里难道把鳖走了? 于是,县联社领导就开会决定,让刘叔先交出手续,工资停发,案子一天不破,就一天不能摆脱监守自盗嫌疑。 刘叔百口莫辩,就想自己查找证据。于是,就恳求供销社领导让自己留在供销社干货郎儿,供销社主任荅应了。于是,刘叔每天挑着货郎担儿,里面装着针头线脑儿,一个村子挨着一个村子的跑。就这样,走遍了铁岭镇方圆几十里的大小村庄,沟沟岔岔儿,脚底下磨出了厚厚的茧子,可还是没发现一丁点儿线索。 一天,刘叔挑着货郎担子来到一个只有几户人家的小山村,几个小孩子跑出来瞧热闹,刘叔发现,有一个小姑娘身上穿的蓝棉袄儿,居然是用蓝染料染过的,隐约还能看到布底的花纹。好好的一块花布,干嘛要染成这样儿呢? 刘叔起了疑心,就尾随这个小姑娘,找到了这个小姑娘的家。为了不打草惊蛇,刘叔挑着货郎担子返回铁岭镇,当即去镇派出所提供线索。于是,公安就从这户人家家里搜出了那匹花布。” “可小偷是怎么进去的呢?”喜妹惊奇。 “听说小偷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懒汉二流子,就住在飞狐岭公社半山腰的一个小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