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早,薛淑芬和喜妹就一块去找老刘叔进货。副食库房就在供销社大院的东北角,正好端对着副食门市部后门。 淑芬把一张写满商品名称的纸条纸递给老刘叔,纸条上写的,都是需要进的商品:白糖、红糖、碱面、苏打、太白酒、秦川大曲、泸州老窖、五香粉、生姜粉、花椒粉、苏打饼干、包装纸…… 老刘叔看了一下纸条,然后根据每样商品的销量开了发货单:白糖一袋、红糖一袋、碱面一袋、苏打一袋,太白酒两箱,秦川大曲两箱…… 副食门市部果然是个苦差事,红白糖,苏大、碱面,都是一百斤重的大袋子,白酒一箱二十四瓶包装,重量也不轻。老刘叔开好发货单,然后拿着发货单对照发货,然后把哪些较重的货物,用小推车一趟趟把送到副食门市部后门口,淑芬和喜妹一边对货收货,一边齐心协力把这些货物从后门搬进去。 在老刘叔帮助下,喜妹和淑芬忙活了一个早上,终于把发货单上的货物全都搬进了店铺。老刘叔拿着发货单,和两人把货有对照了一遍,这才笑呵呵地说:“你俩中午抓紧时间朝货架上补货,晚饭后我来帮你俩分秤。” 晚饭后,老刘叔就带着自己的徒弟穆小斌,笑呵呵来副食门市部帮忙了。穆小斌二十几岁,是综合门市部营业员,听说刚接手综合门市部的时候,老刘叔带了他一段时间,从此以后,他就拿老刘叔当师傅。综合门市部在街道南面,和副食门市部刚好是对门。 老刘叔虽然是五十几岁的人了,但却老当益壮,整天笑呵呵的,性格爽朗善良,做事麻利又不拖泥带水。 老刘叔裁好一叠包装纸,然后拆开靠在水泥柜台旁的一百斤白糖袋子,又用洋瓷碗从袋子里舀出一碗白糖,倒入他柜台上的托盘秤秤盘上,秤准一斤白糖,然后把托盘的白糖倒到两张裁好的包装纸上,示范着包给淑芬和喜妹看。 然后说:“小斌,你给咱分秤,我来教淑芬和喜妹包装。”。 在老刘叔示范下,淑芬和喜妹学着包了几斤白糖,就基本上掌握了要领。于是,穆小斌一斤斤的秤,淑芬和喜妹跟着老刘叔一斤一斤用纸折叠包裹。 等红糖、白糖、苏大、碱面各用小台秤分出四十斤包好,老刘叔这才笑呵呵说:“够逢集卖了,我和小斌走了,你们俩也早点休息吧!” 铁岭镇三六九逢集,第二天刚好逢集,早饭后,街道上就逐渐热闹起来。一俩俩车满载货物的蹦蹦车,相继从县城赶来了。从县城来铁岭镇摆摊的个体户们,从车上卸下货物,就忙不迭在街道两边支起摊子摆货;卖服装的,也忙活着在供销社大门口那块开阔地段栽了几个杆子,在杆子上绑上尼龙绳子,然后一件件把服装用衣服架子挂上去。 铁岭镇下辖十里八村的男女老少,也纷纷从各个山村里超集市赶来。供销社门前街道上,赶集的人络绎不绝。有背着背篓的老汉;有挎着篮子拖儿带女的妇人;还有挎着小包的美女……街道上人来人往,摩肩接踵,熙熙嚷嚷,热闹纷扰。铁岭镇辖区十里八乡的山民们,汉子们要趁着逢集来镇上卖山货,女人们要趁着逢集来镇上卖鸡蛋,再捎带为儿女们添置几件衣物,为家里购买一些日用品。哪些偏远深山里的人们,大都是大清早吃过早饭,走了几十里山路赶来的。 正午过后,集市上的人群达到了高潮,顾客们一溜带串,走向各个商店摊位。副食门市部的柜台上,也络绎不绝爬满了顾客。喜妹和淑芬各管一处,喜妹站在西边的大盐瀚和酱油、醋桶后面,像陀螺一样忙着给顾客秤盐,打酱油醋,取调味品等。喜妹一边取东西一边算账收钱,脑子既张紧张又兴奋;淑芬站在东边柜台后面,也忙得不亦乐乎。老刘叔站在柜台正中,看到哪边忙,就过去给哪边帮忙。 “一个一个来,支应一个人,收一个人的钱……”老刘叔嘱咐说。 下午四点过后,人头攒动、熙熙攘攘的集市,突然像退潮的江水似的,不知不觉间就突然退潮了,门市部的顾客也变得零落起来。街边摆摊的个体商贩们,也开始整理货物做着打包撤离的准备。 下午五点,街道上除了已经把货物捆绑好,装进蹦蹦车,准备返回县城的摊贩们,就是一片那冷清了。淑芬和喜妹也关门打烊。 两人整理了各自收银台后面的三抽屉,把抽屉里十元、五元、二元,一元,五角,两毛,一毛的票子整理好,然后点数,加到一块一数,合计一千五百元。 “你俩今天营业额不错,明天早饭后,你俩把整钱点准,签好缴款单,去农行营业所交款。”老刘叔嘱咐说。“叔先去厨房吃饭了,你俩肚子一定也饿了,把货款找个地方放好,也赶紧去吃饭。” 淑芬和喜妹一块把货款放到水泥柜台下面的一个酒箱子下面,这才疲惫得的锁上门窗,并用门闩把门窗合上,去厨房打饭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