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仓伯去世后,老三李成才,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整天哭丧着一张脸,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。 李成才和二侠同岁,从小学到初中,他每天饭后,都要等二侠一块去学校。他初中毕业回村务农后,只要一有空闲时间,就上许桂花家串门玩儿,还经常在二侠的怂恿下,在二下家院子里唱秦腔、学媒婆,惹得二侠姐弟开怀大笑。 一天下午,二侠正在厨房做后晌饭,李成才却一副愁眉苦脸样子,趴在二侠家厨房的窗台上,苦着脸看二侠做饭。 “二侠,我该咋办呀!自从我阿大去世后,我就整天心慌意乱的,吃不好也睡不着,我昨天晚上就一宿失眠,到现在还头昏脑涨的。”李成才把在窗台上,突然对二侠说。 “成才,我伯去世了,你也别太伤心了。”二侠不经意地说。 “我也没怎么伤心,就是感觉心里像压着个磨盘,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” “你是不是担心我伯去世了,没人帮你娶媳妇?” “二侠,我哪有心思想这个,你胡说什么呀!”李成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。 “那我就想不要明白了,你年纪轻轻的,到底愁啥呀?” “唉!……唉!……”李成林欲言又止。 “你一个男孩子,说话就不能利索点,干嘛总是磨磨唧唧的。”二侠忙着做饭,有点不耐烦。 李成林朝二侠家楼门口望了一眼,压低声音对在院子里踢毽子喜妹说,说:“喜妹,去把你家楼门关上。” “大白天关什么门呀!”喜妹有点不大情愿,但还是走到楼门口,把楼门闭上了。 “二侠,我告诉你,你可不敢告诉别人呀!” “我是啥人你还不了解了!” “二侠,我家……我家真有银子,我爸把它留给我了。” “真的?这是好事情呀!这下你可发大财了,怎么还愁眉苦脸的?,好像谁欠了你钱似的?”二侠吃惊地瞪大眼珠子说。 “可我担心我大哥和二哥知道,他俩要是知道了,找我麻烦咋办?” “这是你阿大留给你的,又不是你偷抢的,你有什么好怕的?再说了,你不说,他俩怎么会知道?” “可这几天,我总觉得我大哥和二哥看我的眼神,总是怪怪的,感觉他俩好像知道什么了似的。你知道,他俩就怕我爸,根本不把我娘和我放在眼里,如果他俩知道了,找我麻烦,我该怎么办呀?” 原来满仓伯偏向小儿子,竟然把这灌银子全留给了小儿子。可李成才天生胆小怕事,这罐银子在他手里,就成了烫手的山芋。 “成才哥,我伯是看你小,还没有成家,才把银子留给你的。我伯就是为了让你将来有钱娶媳妇,有钱把我嫲嫲照顾好。” “可我阿大这样做,有点不公平,我大哥和二哥知道了,肯定不会放过我!” “如果你真这样想,就把这罐银子拿出来,你们哥三平分了。” “可我阿大嘱咐过我,让我将来用这罐因子娶媳妇,养活我娘。我要是这样拿出来分了,我阿大在天有灵,会不会怪罪我?” “你可真纠结,这罐银子藏在哪儿?” “就在我家上房红薯窖里。可我那两间半瓦房,一眼就能看到头,能藏住什么呀?他俩要是进屋一搜,一准能找到。” “实在不行,就就想办法想把银子转移出去,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,看他俩能拿你怎么办?” “你不知道,这几天,我大哥一有空,就去我大嫲嫲家,和我大嫲嫲叽叽咕咕商量着什么。我大哥一直嫌弃我娘老实不中用,一直和我大嫲很亲近,啥事都和我大嫲商量。这罐银子我大嫲是知道的,她可能早就告诉过我大哥了。这几天,我总觉得我大哥和二哥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,好像一直在背后盯着我,我可没胆量把银子转移出去。” “你既然前怕老虎后怕狼,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!” 李成林就像一只惊弓之鸟,看他那副惶恐不安的样子,二侠还真有点同情他。 “成才哥,我伯去世了,你今后有何打算呀?”” “我不想呆在农村,我不想种地我也没力气种地。我喜欢理发,我想进城学理发,将来开个理发店。” “你想学理发,大凤正在西安学理发,等她今年过年回家后,你跟着她一块去城里吧!不过,你进城学理发要花钱,将来开理发店也要花钱,我提醒你,你要多长个心眼,你把罐子里的银元取几个藏起来,给你和你娘留个余地。”二侠说。 大侠的好伙伴大凤,辍学回家不久,就被在省城上班的二姨,接到西安给她二姨的女儿,也就是大凤的表姐看孩子去了。等表姐的孩子上了幼儿园,二姨就让大凤上理发馆学理发,出师后留在西安开理发店。大凤去年过年回家,曾撺掇二侠和她一块去西安开理发店。可许桂花不让二侠去,说二侠要是去了,家里没了帮手,地里的活儿怎么办? “可我藏在哪儿呀?” “你取几个银元,晚上在你卧室角落里,掏个土坑埋进去不就得了。你咋这样笨呢?” 其实,这罐银子在村子里其实就是公开的秘密。李成林和李成富早就知道了。在分家的事情上,他俩就不怎么服气,他俩是长兄,却住在厢房,把两间半正房分给了老三。但老三尚未成家,他俩只能勉强接受了。但如果把银子全部留给老三,他俩却是无法忍受旳。 满仓伯刚过了七七,第二天早上,李成林和李成富就气势汹汹地来到上房。李成林瞪着眼睛对李成才说:“老三,咱家银子的事,我和你二哥早就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