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料,找裁缝赶制两人成亲那天穿的新衣服,许桂花和二侠也在家里忙的不亦乐乎,要做豆腐,长豆芽,买大肉,筹备娘家的出嫁女宴席。 成亲的日子眼看就到了,贺俊山又对许桂花说,他娘说,他们村有个邻居也在这天给儿子娶媳妇,按老规矩,两邻家谁家新媳妇先进婆家门,谁家就吉利,婚后就一顺百顺。 于是,腊月初八这天,没等天亮,贺俊山就听从他娘的安排,在他两个弟弟陪伴下,骑着两把自行车来娘家接新娘子。就这样,东方刚露出鱼肚白,贺俊山就用自行车,把穿着大红袄,蓝色涤卡裤子,围着大红头巾,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大侠用自行车接回了婆家。 上午十点左右,贺俊山包了两辆拖拉机来娘家接娘家人和嫁妆。按照村里风俗,母亲不送女。李全孝就和桂兰姨、二侠一块,带着没出五服的娘家人和主要亲戚去婆家参加婚宴。 贺俊山家住着五间低矮的瓦房,狭长的院子。大侠的一间婚房十分狭小简陋,卧室墙上贴了几张大红喜字,为婚宴增加了几分喜气。 贺俊山娘在村里人缘不好,村里来行情的人不多,娘家也只来了一拖拉机人,院里院外摆了不到二十桌酒席,小小的院子里就被挤得摩肩接踵了。婚宴结束,陪嫁的被子和日用品一放进新娘子卧室,小卧室就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了。 在这个贫穷的年代,对贫穷的贺俊山家来说,能体面的办二十桌酒席,就已经很不容易了。这个年代没有婚礼仪式,没有婚礼司仪,人们穷极所想,也想象不到不远的将来,人们会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,会用豪华的小汽车车队去接新娘。 筵席结束后,贺俊山招呼拖拉机送娘家人返回时,桂兰姨不放心地小声嘱咐了大侠几句,才跟着送亲的娘家人一块坐上了拖拉机。 这天晚上,许桂花黯然神伤。堂姐许桂兰上堂妹家陪她说宽心话。两个老姐妹面对面坐在许桂花家堂屋的小板凳上,说着知心话。 许桂华伤心地说:“如果我那两个儿子不得脑膜炎夭折,早就长成大小伙子了,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,男一半女一半的生活了。大侠是长女,只盼她能有出息,不受我这样的苦,可她又不争气,嫁了这么穷的人家……” 桂兰姨说:“好妹妹,你就别生大侠的气了,婚姻也是命中注定的,凡事都要往好处想。再说,俊山和大侠郎才女貌的,他俩可是一对聪明人,将来还愁没好日子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