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,手里捧着一只碎花软底金丝布鞋,正朝着自己讪讪干笑。 肖管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一跺脚便冲着两人火道:“两个臭丫头,还不快过来把小姐扶起来!要不是今儿是小姐的生辰,非打你们板子不可!” 手里捧着一只鞋的紫儿偷偷吐了个舌头,赶紧一溜烟的跑到自家小姐面前,就准备把司云扶起来。 司云却是嘟着嘴不肯起来,委屈巴巴的道:“肖叔,您给评评理,他个做哥哥的,一天到晚没个大人样,天天就知道欺负我。今天整个府上府下为我过个生日忙里忙外的,云儿看在眼里,暖在心里,肖叔您更是天不亮就府里府外的张罗,忙到现在一刻不成歇,云儿心里很愧疚。本不想大家为我这般操劳,寻了爹爹才知道这是皇上的吩咐,我一个小孩子便也不便多说什么,大家的好云儿心里记着。” 说到这,司云把手朝着司烈一指,恶狠狠地道:“可这个家伙,我们自幼一起长大,爹爹很少在家,娘亲走的又早,他便是我最亲近的人了,今日这府里来了很多大人物,都是为我这个小孩子过生日来的,但这不是云儿想要的,云儿不认识他们,云儿只想要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。小时候,每次云儿过生日,爹爹、娘亲、肖叔和哥哥都会陪着云儿吃长寿面,娘亲会让我偷偷的许愿,娘亲告诉我,许的愿不能告诉任何人,这样才灵验。后来,娘亲走了,爹爹就很少有时间陪云儿了,哥哥入了军,也很少陪云儿了,每年生日只有肖叔陪云儿过。本想着,今年一家人终于可以陪云儿过生日了,云儿很开心。您都不知道云儿今天起的有多早,我知道爹爹忙,整个司家都是爹爹一个人在扛着,云儿不能不懂事,不能像小时候一样缠着爹爹要抱。云儿起这么早,是因为这个家伙。” 说到这,司云的眼泪已经汩汩的往下流:“这个家伙,他是我哥哥,他昨天派人告诉我,说今天要给我准备一个惊喜,陪我过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。您都不知道云儿当时有多开心,娘亲在的时候,我每年生日许的愿望都是,希望司云每天都有好吃的,后来娘亲走了,只有肖叔陪着我过生日,我就许愿,盼着晚上能梦到娘亲,告诉娘亲,云儿长大了,不会再缠着娘亲要糖,云儿可以把糖都留给娘亲吃,只要娘亲能回来看云儿一眼。再后来,我每年的心愿只有一个:明年云儿过生日时,爹爹和哥哥可以一整天陪着云儿……所以我一大早就起来了,在等着哥哥给我惊喜,可是,可是……” 说到这,司云低下头不说话了,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。 司烈整个人如遭雷击,像个木偶一样走到司云面前,想开口说些什么,脑海里闪着这些年的种种,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由于家境殷实,小孩子又管不住嘴,所以小时候的司烈其实是个小胖子,后来经过军伍的洗练才燃去了一身的膘肉。 那时候的司云才刚刚两三岁,天天跟在司烈的屁股后面抓着哥哥的小手一摇一摆的到处晃荡。 “哥哥,帮我抓蛤蟆。”噗通一声,小胖子就跳进了池塘。 “哥哥笨蛋,池塘里只有鱼,没有蛤蟆。” 小胖子又爬上来,到泥地里翻找。 “哥哥,帮我抓小鸟。”小胖子哼哧哼哧爬上一棵大树。 “哥哥笨蛋,你爬到一半的时候小鸟就飞走啦!” 小胖子只好在鸟窝里拿了两个鸟蛋下来送给妹妹。 “哥哥,帮我孵鸟蛋。” 小胖子:…… 这些零碎的画面渐渐的拼凑了起来,拼成一幅完整的画卷,画卷的名字叫“快乐的童年”,或者叫“我和我的妹妹”。这些年,司烈学会了令行禁止,学会了军令如山,父亲告诉他,唯有军队才能守护住我们要守护的东西,所以,他学会了把自己变成一个兵,把自己变成一个将,把自己变成一只军队!可是,他却忘记了要守护的是什么……听着妹妹低声的抽泣,司烈心如刀绞,她是我的妹妹啊,她才是我要守护的家人啊! 司烈慢慢蹲了下来,狠狠的将司云一把搂进怀里,什么也没说,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儿。 司云惊讶的抬起头,看着司烈已经红肿的双眼,轻轻的喊了一声:“哥……” 司烈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:“地上凉,起来吧,是哥不好,哥答应你,以后哥一定抽时间陪你,不管是不是过生日。” 说到这,司烈放开妹妹,伸手擦了擦司云脸上的眼泪,柔声道:“肖叔这个时候过来,肯定是爹等急了,快点去洗把脸,跟个小花猫似的。知道你在前院肯定待不住,快去快回,露个面就寻个由头回来,哥在这等你,小云的生日哥单独陪小云过!” 司云啊的一声,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哥哥,大叫一声“万岁”便急匆匆的跑回了屋里。 紫儿和黄儿赶紧跟上,帮着洗漱打扮去了。 肖管家在一旁看着,低低叹了口气,鼻子一酸,不禁也是落下泪来。